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瑣燦爛地笑了:“恭迎二殿下凱旋。”天清感覺一抹清香灩灩,如水波輕漾。
青瑣拉著他進屋。天清環視著周圍,屋裡整潔,擺設極為簡陋,他沒想到她的生活如此清貧。昨日錦繡繁華的場面閉目尤在,空氣裡依然縈繞著歌舞笙樂的餘韻。他眼看著她笑盈盈的替他倒茶,笑道:“我以為在宮裡可以見到你,你卻跑到這兒來了。”青瑣倒水的動作停滯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天清的心裡疑問百結,這會站在她的面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看皇兄的神色不對。”
青瑣默默地笑了笑,抬眼望他:“二殿下,我一直當你是個親人,最親的人…我的話你信嗎?”
天清目光驀然一顫,看著青瑣清澈靈動的眼眸,一絲一絲的喜悅完全無法抑制地滲了出來,手下意識地抓緊青瑣的手,含笑道:“我信。”
這是一雙似熟悉又親切的眼睛,青瑣不禁釋然,粉紅的唇中慢慢吐字:“還記得你幫我打聽四順嗎?他是我的父親。”
“我猜是這樣,你打聽到了?”天清問道。看著她苦澀的一笑,電光火石之間,他的心裡激跳了一下——不會吧?
“那是皇上的小名。”
天清倏然有一瞬間的僵住,四周死寂下來,屋內暖爐子撤了只有寒氣在漫漾,他的脊背上卻是密密的一層汗,黏膩在肌膚上化為冰水,整個身心似被凍住了。
他突然笑起來,絕望的笑。
他一路奔來,以為見到她,他們就有美好的開始。或者說,正因為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放棄了皇兄。她毫無顧及他的感受,將真相輕易的告訴了他,而捨不得告訴皇兄…他和皇兄終歸是不同的。
心一直墜落,無比沉重的。他的眼含了流波,臉上卻掛著微笑。
“這麼說,父皇也不知道?”
她默默地搖頭:“他不記得我的娘了…”
天清凝視著她,她離著自己那樣的近,幽蘭吐芳,清香怡人。他的目光已經被絕望淹沒,嗤笑出聲:“我該叫你什麼?”
青瑣的心瑟抖了一下,淚水順著眼簾流淌下來。天清哭一般的笑顏恍惚幻閃在眼前,明明是難以掩飾的悽絕,卻勉力咬唇笑著。
雨下得越來越密。
天清蜷縮在宮車裡,還是抵不住一陣陣寒冷深深地逼進。車輪碾石的聲音單調而沉重地響徹在清寂的雨簾中,腦子裡昏昏沉沉的,茫然望著簾外的雨絲髮呆。
“二殿下,是回宮裡?”趕車的宮人問道。
天清陡然一愣,微紅的雙目仰望花鳥紋飾的車頂,淡淡開口:“去太子宮。”
暮色漸漸上來,暮色如煙,緩緩去籠罩水世界,躲雨的鳥兒齊著噪,一批批在太子行宮上降落。宮燈已經亮了起來,天清踩在積水的青石道上,他感覺自己的灰影子幽靈般的,輕輕地從地面上漂浮起來。
“清弟。”皇兄就站在寢殿外,一臉笑意。
他應了一聲。天濂注視他片刻,忽然問道:“你去見她了?”
“我…”他有點支吾,心中有了罪惡感。毫無知情的天濂朝著他微笑,搭著他的肩進去了。
天清從寢殿裡出來的時候,天幕變成了暗藍,夜來了。雨還在下,稀疏極有力的,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周圍的一切。他剛邁進迂廊,就被一種驚天動地的聲響驚得回過身去,聲音從寢殿裡傳來,分明是瀕臨絕境的狼嗥,撕心裂肺的嘶鳴著,夾雜著劈里啪啦摔碎聲,如一道道橫劈豎砍的閃電亮到了頭頂。
他想像著殿內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反倒有種釋重的感覺。是的,那份罪惡感消失了,她不屬於他,她也不會是皇兄的了,真的不會了。
第三卷 第十九章 遠情深恨與誰論1
夜深沉,青瑣睡不著,她總是反覆輾轉著,呆呆地望著屋頂想心事。身旁的胖婆已經睡過去了,照常發出輕柔而有節致的呼嚕聲。外面的雨終於停了,空氣冰冷潮溼,夜幕逐漸稀淡,有昏蒙的光影從窗外透灑進來,使整個屋子籠罩在半晦暗的夜色之中。
好容易昏昏沉沉的睡去,到了下半夜,她被一種奇怪的聲響驚醒了。那聲音細微得近乎不可聞,卻讓她敏感的神經收縮起來——她分明聽到了門閂被撬開的聲音。
睜著迷濛的眼睛望去,屋門不知怎的已開了一道縫,一個黑色的人影落在牆面上。此時黑影正藉著窗外的亮光,緩慢地朝著這邊移動。
會是賊嗎?青瑣念頭一閃,緊張地掀了被子,隨手使勁地推了推身旁的胖婆。胖婆翻了個身,呢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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