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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但郢都人都知道這是活水,連線沙江和隴川運河,水勢很急,一旦下去,很快就會被衝到下游,難以生還更難浮上來,所以橋兩側護欄都很高,並設了告示告誡行人。
楚非歡中了滅神掌再落入橋下,那是絕對沒可能生還的。
祁繁命凰盟手下下去搜尋,自己盯著淡淡泛起紅色的水面,只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楚非歡直面容嘯天那一刻的驚愕,中掌前翻湧難言的眼神,在他心中盤桓不去,令他隱隱不安,然而證據確鑿,楚非歡異常的舉動,和宮中的私下勾連,親口說的那句話和那信箋,種種證據指向再無疑義,唯一遺憾的是性情暴烈的容嘯天憤怒太過,只想殺死叛徒為皇后報仇,卻忘記留下活口,審問出皇后死亡的真相了。
凰盟當夜在棧渡橋的徹夜搜尋,如預想一般,沒能找到屍體或和楚非歡有關的物件。
只在水中撈出了楚非歡的劍,祁衡看著那柄寒光四射,較尋常劍窄上許多的長劍,想起當初皇后贈劍給非歡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夏末之夜,風敲冷竹而浮雲輕妙,後園裡花牆上羽葉蔦羅歇著淡紅粉紫的骨朵,淡香幽幽,花牆下先皇后輕衣散飛,自紫檀鏤雕的木匣中取出新鑄的長劍遞過,微笑而言:此劍千年明鐵,輕薄明銳,最適合你的飄風劍法,這鐵是我無意得來,我命人請中川鑄劍大師曾瑞鑄成,你可喜歡?
猶記當時,非歡默然接劍,修長手指拭過明若秋水劍鋒,良久,一笑。
輕風流月,秀若芙蕖。
…………
物是人非,斯人已去,贈劍之人和佩劍之人,都已遠離這擾擾塵世。
恩也好怨也罷,終歸塵土。
只是那夜月色靜好,花香無限,那美若壁人的男女,相視一笑的默契,都已永不再來。
祁繁沉默著,找出那塵封的劍,遞到秦長歌手中。
秦長歌緩緩撫過劍身,心中悵然。
棧渡橋……多麼巧合。
非歡,你沒有死,對嗎?
第六十八章 贈春
當年,棧渡橋本不叫棧渡,叫玉宇。
也不是如今這初雲出月,長虹飲澗,僅橋拱便有十六個之多的巨橋。
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小石橋而已。
那時京城已下,蕭玦尚未登基,秦長歌還沒有進宮。
一日和楚非歡議事,行至玉宇橋上,兩人停下,秦長歌注目橋下清清流水,又看了看橋身,道:“此橋下水極深,橋欄卻甚矮,若兒童嬉戲翻落,後果不堪設想。”
又遙遙望著水流遠去方向,一笑道:“近日我重新佈局皇宮,無意中發現某宮中荷池是活水,內有地道直通宮外,看樣子,好像和這水是相連的。”
說罷便倚欄沉思不語,彼時長風遠渡而來,掀動層層衣袂,素衣墨髮的尊貴女子,姿態輕閒,唇角一抹笑容似真似幻,浩然高妙,如有仙氣。
楚非歡向來知道她的心思,凝視著她,輕喟一聲道:“皇宮鬼蜮之地,有這些也不奇怪,只是既然發現,何不利用起來?”
秦長歌目光一亮,忍不住展顏一笑,道:“還是你知我。”
當下議定,回宮後秦長歌便向蕭玦提議重修玉宇橋,蕭玦自然準了,楚非歡便在每日夜間歇工之後,另帶了一批中川的巧匠,按照秦長歌給出的圖紙連夜施工,在橋下設定了密道,密道隱在水下,與皇宮荷池相連,為防萬一,另闢了一條密道,通向城外。
竣工之日,密道亦成,督工官員請賜名,秦長歌大筆一揮:“棧渡。”
這個名字雖說古怪,倒也沒有太離譜,於是順利成章的勒刻於橋身。
只有秦長歌和楚非歡心照不宣,所謂棧渡: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矣!
當夜兩人約定夜遊棧渡橋,秦長歌在宮中辦完瑣事,先在橋上等候。
不多時,便見那如玉璧的人兒出現在視野,時近春末,臨近棧渡橋的西苑桃林花開如雪,只是多半凋謝,一地落英中楚非歡緩步而來,淺粉微褐間的淡藍衣衫秀朗如秋日晴空。
他秀麗姣好得令女子也自慚的容顏一片平靜,目光卻深而清遠,似有水霧輕淺,倒映朦朧繁花,他經過的地方,爛漫春景都似在漸漸淡去,只餘他輪廓秀致鮮明顯現,猶如造化驚豔之筆,精心繪就的妙絕身姿。
兩人對視,目光牽連一瞬,再不約而同的立即轉頭去看新落成的橋,秦長歌臨波照影,微掠鬢髮,楚非歡撫摸著白玉般的橋欄,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是地氣的緣故還是什麼,橋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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