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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一顫,在半空屈成一個勾形,隨即鬆開,魏天祀抬起目光,慢慢的將秦長歌再次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慢吞吞到:“可惜……可惜……”
“可惜一朵嬌花即將因為知道不該知道的秘密而摧折?”秦長歌介面飛快,笑得滿不在乎,“可以,殺了我吧,然後,你,晉王殿下,你永遠揹負著你尊貴的頭銜,在內川大陸上漂流吧,做一個人人喊打的流亡貴族,在被你鐵蹄蹂躪過的國土之上面對永無休止的復仇和追殺,相較於你前半生富貴安榮的生活,應該是個不錯的新體驗。”
“而那個你肖想了很久的王座,那個你想殺了很久的壓在你上面的傢伙,”秦長歌露齒一笑,“經過今夜你愚蠢的自我放棄,你擁有或毀去他們的最後機會,也就與你失之交臂了。”
魏天祀聽得極其認真,待話音落下後卻仰首大笑,笑聲狂放如嘯,驚得遠處飛鳥嘎聲尖啼,撲閃著翅膀亂飛,秦長歌只是不為所動的,無所謂的看著他。
“我見過很多擅長鬍吹大氣的人,”一聲聲冷笑著,魏天祀斜睨秦長歌,“他們一個個舌燦蓮花,個個都以國士自詡,說得好像我不把他們延為上賓,就會失去王位乃至性命,我覺得他們好煩好煩……你知不知道這些‘國士’最後的下場是什麼?”
彷彿沒聽見他語氣裡刻毒的諷刺,自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秦長歌笑容優美而神秘,也不回答他的話,懶洋洋伸手,伸臂在空中比劃了個姿勢,右臂如起伏山巒,一個△的形狀游下來,左臂垂直劃一條線,直擊在右臂弧線上。
平平無奇的姿勢,卻令魏天祀臉色大變,瞬間直起身子,目中暴出精光,“你――你怎麼知道這個……”他似是覺得失言,硬生生住了口,卻將陰鷙狠厲的目光,狠狠將秦長歌上下打量著。
“你的一生,你的未來,你的本可問鼎魏國王冠的野心與希望,都挫折於這個莫名的符號,”光線透過細細的車簾簾縫,射在秦長歌臉上,分割得那秀致笑容宛如女巫,聲音更低沉如在幽邃山洞中迴響,“魏天祀,你一定記得,四年前,北魏老王駕崩那夜,冬月有異雷炸響,陰風平地而起,全北魏,都在等待一個國度的最關鍵緊要的更替,等待衰頹的死亡和強力的新生,當時,跪在廊下的也在等待的你,一定沒有想到,關於遺詔,居然只是一個你根本看不明白的符號,你更沒有想到,只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符號,你便失去你以為早已十拿九穩的王位。”
“想知道為什麼嗎?想知道嗎?”秦長歌笑得可惡,“輸也沒關係,男人嘛,誰沒輸過?可是若是連自己為什麼輸都不知道,你說,這樣的男人,他還活著幹嘛呢?”
修長的手指疊扭在一起,隱約聽見骨節因為用力過度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魏天祀面上卻毫無怒色,只是眯著眼睛再次審視秦長歌,目光變換如蛇行蜿蜒,半晌,陰火一閃,他突然溫柔的笑起來,雖有了年紀,那笑容卻柔滑如春水瀲灩,絲絲生出澹澹的波光,令人恨不得溺死其中,“姑娘,剛才是我在試探你呢……你果然不凡,那麼,可有見教?”
“不行,”秦長歌搖頭,彷彿沒看見魏天祀有點鐵青的臉色,好虛弱的捂住胸口,道:“你的陰煞功太陰毒了,傷了我肺腑,你先替我拔除,我才有力氣說話。”
她剛才說那麼一大堆話很有力氣,現在卻沒有力氣了,魏天祀碰上這樣的人,再性格多變也沒轍,盯著她半晌,伸手過去,在秦長歌肩井穴一拍。
熱流透入,全身卻突然一冷,隨後便有絲絲化凍的感覺,宛如破冰,陰寒之氣瞬間拔去,秦長歌面上淡然,心裡卻在驚訝,這驕奢淫逸的王爺,居然功力如此精純!
笑了笑,活動了下有些痠痛的筋骨,秦長歌不理會魏天祀隱隱焦灼的眼神,搖搖晃晃站起,嘖嘖讚歎的摸著馬車漆著明漆的內壁,嘆息道:“好木質……大約是赤河極北之地雪原森林裡生長的鐵木……拿來坐馬車,可惜了的……再被人搶去,更可惜了的。”
“我還給他就是,”魏天祀聞絃歌而知雅意,倒也爽快,他剛才的鬱怒之意現在反而散了,饒有興味的打量秦長歌,“你還有什麼要求,一起說了吧,我聽著呢。”
迴轉身,秦長歌負手看著魏天祀,一笑。
“好,你很合格,”慢慢坐到這位馳名數國的王爺面前,秦長歌笑容滿意,“狠,有兩種,逞強鬥狠是狠,陰狠隱忍也是狠,我原本怕你只是前一種,現在看來,晉王殿下名不虛傳啊,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不吝於放棄,那麼,留你一命,想必不會虧本。”
“那也要你能夠提供的東西,得讓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