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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著手中酒杯,秦長歌淡淡的想,素玄明知楚非歡試探,仍坦然相告,毫不以非歡不當有此一問而介懷,確實是磊落君子,而楚非歡出言試探待她摯誠的素玄,居然也毫無愧色,非歡就是這樣,他不是卑鄙,他只是永遠以她的利益為第一,至於別人的恩惠,他記著,永不會恩將仇報,但決不會在使某些必要的小手段時心軟。
這些絕頂聰慧,隨便每一個都可以攪動風雲的奇特人物,如今再次聚集在她身邊,是劫?是緣?
沉思未已,忽見仰首喝酒的素玄突然手一頓。
楚非歡低首喝酒,明澈的眼風自杯沿亦利刃般的飛了出去。
手腕一翻,素玄微笑叱道:“出來罷!”
杯中殘酒,如銀龍般怒卷而出,轉瞬凝結成冰柱,帶著呼嘯悍厲的風聲,直向前方數丈外的草叢擊去。
將至草叢,那冰柱突然碎裂,化為漫天冰釘,各自一折,原來在左的突然轉向右方,原來在右忽然斜飛,還有的兩兩胡撞,擊濺出更小的冰釘,滴水不漏的籠罩了整個方圓可容下四五人的一方草叢。
秦長歌擎著酒杯贊:“好手法!”
楚非歡卻道:“素幫主當精於機關暗器。”
兩人互望一眼,顯見有志一同。
此時冰釘已入草叢,便聽哎呦連聲,原先見冰柱平平無奇飛來而各自拿了武器做好準備的潛伏客,不想冰柱化身千萬,詭異莫測的籠罩了他們所有的去路,俱都躲避不及,連連中招。
素玄一笑,對二人道:“我去看看。”
他漫步上前。
卻有褐色身影暴起。
一共三條人影,一撲素玄,一撲楚非歡,一撲馬車。
素玄揚眉,冷笑,衣袖一拂,呼的一聲那當頭撲來的人彷佛被無形的大力金剛從背後拖拽著一般,一個倒栽蔥向後翻跌出去,一跌就跌出數丈之外,重重栽在地下,而拂袖的同時素玄流水般一退,手指一遞已到了撲向楚非歡那人的天靈。
不過楚非歡卻不勞他動手,早在那人撲來時,楚非歡手肘一拍,袖底忽然冷森森掣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劍,楚非歡手指一彈,一股巧勁使短劍滴溜溜一轉,直取對方雙目。
那人不防這個殘疾男子竟有如此隼利的反應和毒辣的手段,眼前光華耀目,腦後風聲凜冽,大驚之下也算機變絕倫,竟身軀一軟,彷佛麵條般疊了幾疊,哧溜一聲矮了下去,從楚非歡膝前滑到地上。
楚非歡冷冷看著順著自己膝蓋滑下去的男子,真恨不得此刻腿能動,一腳把這個無恥的傢伙踢碎成十八塊。
而素玄已經忍不住大笑,手掌改探為抓,一把將那個柔若無骨的傢伙隔空提了起來,看也不看橫臂一甩,砰的一聲正撞到已經爬上馬車車伕座位的最後一名褐衣男子身上,生生將他撞飛出馬車!
不過眨眼之間,三人都已解決。
卻有人深深吸了口氣。
道:“好功夫,好美色。”
素玄霍然轉身。
楚非歡目光冷了一冷。
長亭一側,秦長歌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金袍男子,斜飛雙眉,瞳生疊影,髮色較常人淡一些,笑起來既狂放又溫柔,明明看起來不算年輕,但不知為何便有種奇異的魅力,黑色漩渦般的引人墮落、探索。
他一身金袍光華璀璨,囂張已極,臉上的申請卻謙虛又可親,卡主秦長歌咽喉的手指堅如鋼鐵,看著她的顏色卻溫和如長者,整個人就是個矛盾體,無法令人一眼看穿其人究竟。
秦長歌眨眨眼睛。
鷹、狐狸、蛇,公狗的混合體,狂放、狡猾、陰毒、好色的大集合。
北魏晉王。
當年大儀殿前,帝后對著江山輿圖,縱論天下人物,秦長歌便將魏天祀列為天下有數的危險人物之一,其人善戰詭詐,狡猾無倫,且面貌多變極擅偽裝,要不是他出身詭異,據說是魏王侍妾與南閩非人非獸的怪物苟合而生,使他為老王厭棄,為臣民所拒,只怕現在的北魏王位,便是他的了。
剛才他命三名手下分攻素玄楚非歡,自己卻盯住了一看就知道武功薄弱的秦長歌,他也是夠無恥的,絲毫不顧王者身份,居然是趴在草叢中無聲遊近,先以絲索套住秦長歌腳踝,然後翻身而起落在她身後的,楚非歡武功已失全力對敵,素玄離開長亭一人獨對三忍,待到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他已將手指擱在了秦長歌咽喉。
秦長歌斜眼瞄了瞄正好溫柔的對著她笑,對著素玄和楚非歡彬彬有禮的頷首為禮的魏天祀,看出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