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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扇柄在我頭上輕輕一敲,“女人看女人,倒也有眼光。”
我鄭重告訴他,這不是眼光的事,這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誰能壓得過那個繡館的蘇細細?沒見過這麼媚的女人,沒見過這麼風情的妞,身子是小小的一隻,舞起來像個滴溜溜的小陀螺,眼風也飛得四面八方,讓滿場的眼珠子都跟著她那一尺六寸的小腰兒轉。最後果然一舉奪魁,過來給公子捧杯敬酒時向我微微一笑,一汪溫水似的,蕩得滿室是春。我是女人也覺得身上熱了。
公子只微微頷首,再輕輕擱下一枝海棠花,眼中殊無熱望。
我眼睛隨著那蘇細細的身子動,她按序走到各個紗帳前向那些有來頭的VIP敬酒,那些底下擠著的桌子她就不去了,但那角落裡三名文士的一桌,她卻拎起裙襬,輕盈的繞著人群走過去,那桌上的姑娘們都向她祝賀,她又專向那幾位文士拜福,說了幾句什麼。豪邁的鬍子先生哈哈大笑,便提起筆來,桌上的紙箋卻被酒水汙了,他索性舉筆,就在蘇細細的披肩上寫起來。
蘇細細歪過半邊肩膀讓那人題字,臉上是一個嬌羞不勝的笑,卻沒忘了又向同桌的另兩名文士美目盼兮,那兩人一起笑吟吟的看,等題辭完畢,就一起鼓起掌來。
趙公子遙遙看著,也笑了,“果然是真名士自風流,”他說,“子瞻先生,子由,少遊,過來共飲一杯如何?”
那子瞻,子由,少遊,都走過來了,藍衫青年少遊起身時,又握著身邊琵琶美女的手殷殷囑咐了好幾句,那姑娘含笑點頭,目光脈脈的目送他。
當先的大鬍子子瞻先生身形魁梧,比常人高了半頭,一面過來一面說,“咱們本也要來叨擾了。離京幾年,一來就見舊交,敢不盡興?”他爽朗大笑,又對公子招呼,“這位可是元澤兄麼?幾年前還是弱冠少年,如今卻已成新法中堅。我常跟子由談及,這一輩的人才裡,算得上翹楚的,只有荊公的公子。”
公子回了一揖,斯斯文文道,“蘇門弟子四海遍及,往往令我心神馳之,今日有緣見東坡先生,雱不勝幸。”
什麼什麼,什麼蘇門弟子?什麼東坡先生?我耳朵豎溜起來了,他們一口一個子瞻什麼的,我全沒反應過來,但東坡二字我還是清楚的。難道那高個的大鬍子就是蘇東坡?名滿天下的蘇東坡?我心臟怦怦跳動,血湧上來臉都紅了。娘呀!我再不懂歷史,這個大人物卻是我第一個崇拜的,我爸爸從不讀書,卻會吟“十年生死兩茫茫”,我家客廳裡還掛一幅我爺爺寫的“大江東去”呢!
公子回頭囑咐我句什麼,見我木呆呆站著,又叫一聲,“麝奴?”
我心裡正被巨大震驚與喜悅充滿,我也不管了,上前一步就問那大鬍子,
“先生,你是蘇軾……蘇東坡麼?”
眾人一起錯愕看我,公子忍俊不禁。“麝奴,你小小女子,也知道蘇先生的大名,這位正是東坡先生。”
第二十章、當世高人
更新時間2010…1…16 0:35:44 字數:3862
我一拍掌,幾乎跳起來,唉,偶像人物就在跟前,我激動的完全沒了體統。
“有勞姑娘垂青。”大鬍子東坡先生對我一揖。他真是和氣,毫不見怪我不男不女的打扮,不倫不類的表現。他身邊那叫子由和少遊的也向我微笑。
趙公子一邊引著眾人向外走一邊說,“子由來京後,我便猜子瞻先生杭州任滿,想必也來,一直想著要見一見,哪知就在這海棠花會遇到,真是揀日不如撞日,沒想到連少遊都一起來了,更是幸甚。”
子瞻——東坡先生哈哈大笑,他笑起來灑脫豪放,全不拘泥。“這樣的盛事,秦少游豈肯漏過?我連門檻還未摸到,他已經相見恨晚了。”
幾人一起大笑,那穿藍衫的俊朗青年秦少游只微微一笑,卻不否認。我想起他剛才身邊坐的那抱琵琶的美女,兩人如膠似漆,戀戀難捨的樣子,這又是個風流才子吧,可惜我實在是歷史盲,這樣好神采的人物,我愣是不好意思問他是誰。
這時花魁賽已經結束,外面人還未散,各人賞花的賞花,鬥茶的鬥茶,各有樂趣。我跟在他們後面,躍躍欲試的想跟東坡先生再攀幾句話,卻是不敢。
大家找了幾處地方,都站滿了人,偌大的園林,也少有清淨之處,執事官員要去清出一處,趙公子說不必,不用打擾別人。他想了想說,幾位難得一聚,須當盡興。只是這裡卻不行了,不如換到舍下?
東坡先生搔了搔頭,他的頭很大,這一搔,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