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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再也撐不住無力的雙腿,軟軟地倒在纓娘懷中。纓娘一時沒有提防,只來得及抱住我,跌坐在地。
遙遙地,狐狸大步飛奔,穿過校場,躍上將臺,急蹲下來,喚道:“大嫂!”
我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沒事………”
狐狸吁了口氣,又向一邊的江文略抱拳致謝:“今天真是多虧江兄,不勝感激。”又道:“江兄,你的傷………”
江文略淡淡道:“沒事,一道小口子。”
他們對答間,藺子楚也躍回臺上,狐狸再向他拱了拱手,苦笑道:“沒想到二哥四哥造反,讓藺少將軍見笑了,杜鳳多謝藺少將軍援手之德。”
藺子楚薄唇微抿,笑道:“杜兄太客氣,這是我應做的。”
上雞公寨之後,經歷過無數大大小小的風浪,我以為我已經修煉成金剛之身,卻不知這金剛,需得用精鐵來澆鑄。
顯然,我還不是鐵鑄的身,更沒有鐵鑄的心。
被纓娘等人扶回將軍府,抱著驚魂未定的早早,看著屈大叔緊張地搶救雲繡,我的雙腿,仍在微微顫慄。
是為了雲繡的捨身相救早早?還是為了二叔四叔的橫屍校場?
我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想了又想,正默然時,屈大叔終於吁了一口氣,在盆中淨了手,滿頭大汗地過來,道:“夫人,沒事了。”
我大喜:“真的?!”
屈大叔抹了把汗,喘氣道:“這一劍雖然傷得深,好在沒傷到心臟,也沒傷到肺部,只是失血過多。雲姑身體底子不錯,應當沒有生命危險。”
鄧婆婆雙手合什,連聲唸佛。我不由將早早緊緊抱在懷中,低聲道:“早早,你要記住雲姑的恩德………”
戊辰年四月二十八。
衛家軍少將軍衛玄加印大典,二將軍鐵牛、四將軍蔣和帶兵謀逆。
奉青瑤夫人令,在永嘉軍江文略與飛龍軍藺子楚的協助下,衛家軍六將軍杜鳳領兵誅逆賊鐵牛、蔣和,平定叛亂。
青瑤夫人與少將軍衛玄安然無恙。
可“安然無恙”四字,不代表在其後的數日中,我都能夠安然入睡。
睡夢中,總有寒光在眼前閃現,然後我驚出一身冷汗,悚然坐起。瑤瑤被我驚醒數次,她那日不曾到校場觀禮,自無法體會我的感受,總要抱怨幾句才又重新入睡。
而我,總要凝望早早良久,不停撫摸著他的額頭,才能夠慢慢地平靜下來。
幸好雲繡在第二日便甦醒過來,儘管虛弱到無法說話,卻總算是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內院諸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屈大叔也悄悄回稟我,江文略的腿傷並無大礙,只是還需要在洛郡養上幾日,才能回永嘉。
這日下午,我讓瑤瑤帶著早早去花園玩,到廚下看燕紅為雲繡燉參雞,鄧婆婆進來,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夫人,阿聰那小子,在角門外哭著要見你。”
我一愣,道:“什麼事?”
“不知道,我問他,他也不說,但看上去很急的樣子。”
我想了想,道:“你把他帶進來。”
阿聰入了院子,“卟嗵”一聲跪到地上,用力磕頭,磕得廊下的青磚嘭嘭響。
鄧婆婆忙上前將他拉起,連聲道:“唉喲,可憐見的,怎麼這個樣子?”
雖然剛上雞公寨時,阿金阿聰兩個小子時刻監視著我,但後來,他們已如同我的親弟弟一般。青瑤軍成立以後,我還將他和阿金調過來,幫我管理那幫半大小子。見他這般惶然,我忙道:“你別急,有什麼事慢慢說。”
阿聰抽泣著,看了看鄧婆婆,並不說話。鄧婆婆啐了聲,卻也出了內院,並帶上了院門。
阿聰這才撲到我身前,揪住我的裙裾,泣道:“夫人,我求求您,救救我表叔!您若不救他,他就沒命了!求您了!”
我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阿聰父母雙亡後便成了孤兒,是他的表叔將他帶上雞公寨的,如同他的親爹一般。
我忙道:“你表叔怎麼了?”
阿聰哭道:“夫人您也知道,表叔一直是跟著二當家的。這次事件,他事先並不知情,只知道聽二當家的命令列事,二當家那天死了,表叔便投了降。可是六當家,他已下了命令,明天就要將表叔以謀逆之罪處死………”
我大吃一驚,失聲道:“不是說了投降者既往不咎嗎?!”
阿聰哭著搖頭:“六當家說亂世需用重典,又說謀逆之罪不可輕恕。勾了上百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