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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藺不屈的兒子,難怪頗具將門氣度。
藺子楚笑著拱手:“夫人,少將軍。”
我忙欠身還禮:“藺少將軍遠道而來觀禮,沈青瑤不勝感激。”
對答間,腳步聲蹬蹬響,二叔、四叔、五叔、老七聯袂上臺,皆著盔甲戰袍,齊齊在案前單膝跪下:“拜見少將軍!拜見夫人!”
見二叔這等草莽之人都如此謹守禮節,且十分恭肅,我心中略感寬慰,再看了老七一眼,見他並無異樣的神情,稍稍放了心,只希望今日狐狸能順利頒佈新的軍政條例,二叔四叔能順從地交出兵權。
眾人各自歸位,狐狸在緩步走向臺前。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絢麗得讓我微眯了一下眼,恍惚中看出去,空中的雲朵象被這炙烈的陽光染上了一抹血紅。
血雨腥風般的紅。人的,催客的,各司其責,謹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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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站在將臺邊,長風拂來,陽光在他的薄甲上閃出淡淡的寒光。我竟覺他此刻少了幾分平日的溫雅,那戎裝裹身、肅然而立的氣勢,讓校場內外上萬人不自禁地鴉雀無聲。
除了狐狸和老七的嫡系人馬,二叔、四叔、五叔也各帶了兩千人回洛郡,校場外又有不少觀禮的百姓,坐在將臺上這般看過去,俱是黑壓壓的人頭。
號炮一聲,三通鼓響,狐狸緩緩高舉右手。
“各營將士聽著!”
上萬精兵,俱持紅纓長槍,齊唰唰單膝跪地,甲冑響成一片。
“承天意,衛家軍護四邑百姓、保一方平安。今少將軍衛玄加印定章,自此統領衛家軍………”
狐狸清朗的聲音迴盪在校場上空,我卻有些走神,看了看二叔和四叔,見他們始終靜默地坐著,殊無異樣,便又收了心思。
早早卻好象坐不住,總想從我懷中跳下,立於一旁的雲繡悄悄遞過來一個香囊,早早拿過香囊把玩,安靜下來。
我卻覺得不妥,盯了雲繡一眼,慢慢扯出早早手中的香囊。早早很不甘心,瞪大眼睛看著我,我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他也會看人眼色,嘴巴扁了一下,似是很委屈,卻沒有哭出聲來。
我重新抬頭,卻正對上一側江文略的目光,他望著我和早早,唇邊有著一縷溫柔的微笑。
我忙將視線投向臺前的狐狸。
我想狐狸定是考慮到衛家軍將士大多為草莽出身,沒有說太多的駢驪之句,一番通俗易懂的話說罷,便從紀先生手中的托盤裡拿起一方玉印。
燕紅和纓娘捧著小鎧甲、小披風上臺,我接過,從容地替早早穿上,再替他繫上小金冠。早早本就長得極英氣,這番裝扮,連坐在一邊的藺子楚也喝了一聲採。
狐狸看著早早,唇邊溢位一絲笑意,又收斂住,神情肅然地走過來。我接過他手中的玉印,看了看底面刻著的“衛玄之印”四字,默然頃刻,將玉印放在早早的小手中,再握住他的手,沾了印泥,在案上攤開的紫綾卷軸上沉沉按下。
硃紅之印,落如堅石。
這一刻,耳邊似有什麼東西在洶湧咆哮,如潮水般,將我和早早推向不可預見的彼岸。
狐狸轉過身,將紫綾卷軸高高舉起,上萬將士齊聲歡呼。
“少將軍!”
早早興奮起來,拍打著長案,竟也含糊地跟著叫了聲:“少將軍!”
老七便憋不住,笑出聲,四叔與五叔也跟著呵呵笑,臺上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只二叔似還有些不自在,在椅子上挪了幾下,待眾人都笑完了,他才嘿嘿笑了一聲。
狐狸看了我一眼,雙臂緩緩抱了個拱手禮:“啟稟夫人。”
我心中一凜,面上卻微笑道:“六將軍有話請說。”
“是。”狐狸微頷首,恭聲道:“少將軍今日已正式加印,從今以後,衛家軍軍政之令,皆需加蓋少將軍之印章。可眼下軍中由各位將軍指揮,諸將軍鎮守各城,未免不能及時察知洛郡動態,萬一有人偷蓋少將軍印章行令,後果堪虞。”
我點頭,問道:“我也正有這種擔憂,不知六叔有何良策?”
狐狸緩緩道:“屬下提議,衛家軍仿效前陳國內閣之制。諸位將軍便都是內閣輔政,每一年推舉一名首輔。軍中分為八營,每城派兩個營駐守,每營統領由內閣遴選產生。而內閣發往各營統領及各城郡守之令,均需加蓋少將軍印,並加內閣首輔之印,兩相核對,方為無誤。”
狐狸說罷,我瞥見江文略與藺子楚的眼中都閃過歎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