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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得想要坐起來,可這麻木的身軀竟似被冰封住了一般,動彈不了分毫。
早早、早早………
我絕望地在地獄中呼叫,不要碰我的早早,我還要保護我的早早。
那雙手又扼上了我的面頰,我張開嘴,苦到極點的藥味傳來,可那微燙的藥汁只在嘴中,再也無法下去。
“沈青瑤!你不吃下去,我就將這藥去餵給早早吃!”
是狐狸的聲音嗎?不要………我想說話,無力地嚅動著喉嚨,藥汁在以極緩慢地速度滲入我的喉間。他一直用力扼著我的面頰,我痛苦地張嘴,待那藥汁完全流入喉嚨,終於嗆得極其無力地低咳了一聲。
淡白色的紗帳,象一團團雲在我眼前飄浮。
待這雲團漸漸消散,我無力地側頭,暈眩中望出去,一個身影模模糊糊。我低聲喘著,想說句話,可喉間如火燒般灼痛,怎麼也無法吐出一個字來。
那身影向我俯下來。他在靜靜地看著我,眼裡閃著一點淡淡的光。
我費盡力氣眨了眨眼睛,才終於看清楚是狐狸。狐狸也象是這時才確認我甦醒過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回頭叫道:“屈大叔!”
腳步聲紛紛擾擾,屈大叔、老七、黎朔的面孔在閃來閃去,我微弱地張唇,可連我自己都沒法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屈大叔附耳過來,我急得無力地喘氣,可仍舊無法發聲。
狐狸也在床邊坐了下來,他似是明白我想說什麼,靜默地看了我片刻,低聲道:“我們還沒有回到洛郡,正在路上。回去後就能見到早早了,你放心。”
我聽見自己一顆心悠悠落地的聲音,也感到自己眼角緩緩滲出一滴淚水,然後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我不知道這樣時昏時醒的日子持續了多久,總是長久地昏迷、短暫地甦醒。可我一直沒能見到早早,還沒回到洛郡嗎?
這一天甦醒時,聽見遠遠的有鞭炮聲響起,我驚得想要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上身已能微微動彈,雙臂也似有了些力氣,但自腰部以下,卻無一點知覺。
我瞬時全身涼透,無力地倒回枕上。那鞭炮聲聽在耳中,就象心頭有一座座山在崩落,將我整個人擊得粉身碎骨。
門吱呀開啟,狐狸端著一碗藥進來,我雙眼模糊望向他,聲音在顫抖:“早早呢?”
狐狸沉默著,許久才又向我走來,他放下碗,坐到床邊,將我抱起,讓我靠著他的右肩,我聽見他在我耳邊低沉地說:“你把藥吃了,不再昏迷,能站起來了,我就讓你見早早。”
我急得眼淚迸了出來,只覺從未見過這樣的狐狸,聲音直顫:“六叔,你………”
我想從他肩頭移開身子,可他的右臂死死地扼住我,左手端起藥碗,送到我面前。我只得費力地將藥吞下,又用哀求的眼神望向他:“六叔,你將早早抱來………”
他卻不再說話,將我放回床上,走向門口,又在門邊停住腳步,深青色的身影象一塊岩石一般,他說的話也象岩石一樣冷硬:“你不再昏迷,能站起來了,我就讓你見早早。”
鞭炮聲仍隱隱傳來,是過年了嗎?
我竟昏迷了這麼久嗎?
不,我不能再這麼昏迷下去,狐狸為什麼不讓我見早早?他是我撐著這副殘軀活下去唯一的力量。
我心中湧上強烈的恐懼,總覺狐狸這樣的行為十分反常。我撐住所有的精神,期待著老七或者屈大叔能進來,可直到我再度昏睡,房中仍是無邊無際的寂靜。
又是一段時日的時昏時醒,只要是甦醒的時候,狐狸都會第一時間來看我,餵我吃藥,可無論我怎麼求他,他也沒有將早早抱來。
他派了一名四十多歲的僕婦蘇嬸照顧我。她力氣頗大,照顧得也極為細心周到,每隔一段時間就幫我翻身換衣,可不管我怎麼撐著一口氣詢問她,她也只回答一句:不知道。
我隱隱能感到窗外的雪融了又下,下了又融。再過一段時日,這日黃昏,蘇嬸開啟窗戶,我能聞到吹進來的風,含著淡淡的花香。
不知為什麼,聞到這股花香,我淚流滿面,再也不肯喝那苦得令人作嘔的藥,再也不願讓蘇嬸碰我一下。
不知流了多久的眼淚,狐狸推門進來,蘇嬸悄悄地退出去,將門關上。淚眼模糊中望出去,昏暗的燭火照映下,狐狸的臉上,有著莫名的沉鬱。
我止了淚水,靜靜地望著他。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邊,最終在我的注視下別開目光,再過一陣,他才低聲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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