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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冷靜啊!”
“就憑陛下那個腦子;能有那麼深的心機算計?!”
“……”
淡漠無視者:
“大人大人!聽說是因為陛下害了嫻妃和七皇子;所以才招得這場瘟疫啊!”
“哦。”
“大人大人!好多人非議陛下不該坐這個皇位啊!”
“哦。”
“大人……您給個其他反應嗎?”
“哦,今天晚上吃什麼?”
“……”
鬼神之說伴隨疫情愈演愈烈,儼然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京兆尹能抓一個兩個,總不至於把京城大半百姓都關進大牢吧?吃牢飯都得吃死他。在他焦頭爛額之際,又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傳出當今聖上在昏倒在夏祭之上,已有數日不曾臨朝。
百姓即時道:“看吧看吧!陛下一定是受了詛咒了!”
對著空空無人的龍椅,一些朝臣也開始動搖揣測:
“陛下這休朝休得是不是長了點?”
“莫非中書令也相信坊間那些傳言?”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吶。”
“大人莫忘了,魏長煙眼下還關在刑部大牢裡。下官一次去刑部辦事,正巧看見獄卒對他用刑,浸了鹽水的鞭子可是真刀真槍地往身上落啊。若非真是傷到了陛下,首輔緣何會得罪魏家,削爵又關人地大動干戈。
“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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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內,依舊殿門緊鎖,僅在下端開了個小口,以供每日送入飯食湯藥。往往早上送的粥食,午時去看,紋絲不動地擺在那。
來喜公公歪坐在門口,過一兩個時辰就趴在門上聽一聽,生怕裡面再沒個響動。
開始兩天岑睿還有些精神和他笑言兩句。但一日日過去,岑睿說的句子越來越短,聲音也越來越輕。有時好半天,急得來喜直撓牆角,才飄出個氣若游絲的“嗯”字。來喜一聽,眼淚撲撲往下直掉。
張掖說從疫症初發到致人死亡,有個半月的時間。岑睿偶爾從高燒裡醒過來,就用玉帳鉤在床頭劃個一字,紀念自己尚在人間一日。後來燒得糊塗,記不清晝夜變化,就拋棄了這個原始的計數方法,自己清醒一次就算做一日,瞬間有種感覺從閻王那賺了好多天的愉悅感。
天生樂觀缺心眼,也是種幸福啊!岑睿如斯感慨。
瘟疫沒她想象中的可怕,日子一長,那些猙獰可怖的紅瘡也不再疼痛難忍,就是不大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岑睿照了次銅鏡後,痛心疾首地把鏡子塞到了床底下。整日躺著很無聊,沒發燒不咳嗽的時候,岑睿就枕著雙臂,用回憶往昔打發時間。
清水郡的童年,可以算是她最輕鬆自在的日子。她和張掖、龍素素都是在那裡相識。張掖是前朝太醫之後,脾氣和醫術一樣好。他性格暴烈的老爹不喜歡岑睿這個沒規矩的潑皮,每次發現張掖偷偷給捱打的岑睿療傷,就暴揍一頓兒子。揍完後,張掖仍不計前嫌地給岑睿送傷藥。真是個好人啊,岑睿感動地抹抹淚。
再想龍素素,龍素素原先家也在清水郡,可親孃死得早,嗜賭如命的親爹娶了□後,為還賭債就把她賣去了京城的長樂坊。龍素素與岑睿有義結金蘭之情,也只有和她在一起時岑睿才能想起“啊,我也是個姑娘啊。”
在清水郡,她還認識了一個人……那就是傅諍。做上首輔之位的他好像已經完全遺忘了那段舊交情,好吧,隔三差五被他逮去蹲大牢,實在不能算是交情。岑睿還是挺能理解傅諍這點的,每個人都不願面對自己的黑歷史嘛,就像那時候她也深恨她娘動不動就到處宣揚“這臭小子四歲還尿床呢!”
京中重逢,身份陡變,當朝天子與天子之師。岑睿飲恨,她踩著老天都看不過去的狗屎運混成恭國最牛掰的人物,竟還擺脫不得這廝的陰影籠罩。這是八輩子的奪妻之恨才種下的孽緣因果吧?
而自她關進養心殿裡那日,再沒聽到過傅諍的聲音。兩人勉強有段師生之誼,相處過程雖不完滿,但連隔著門的一句問候都沒有。岑睿的心泡進冰水裡的涼啊,涼著涼著,自己都沒發覺地橫生出了沖天怨氣。
來喜端著飯菜回養心殿,老遠就看見一人立在寢殿門口,手搭在門上,遲遲沒有動作。要不要去阻止首輔大人呢?來喜苦思冥想,原路退回。首輔和陛下,沒得選,他自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後者那邊的。
岑睿身患瘟疫起,傅諍便日夜留在御書房裡。一封封文書時辰不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