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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巖不禁有點震驚,定了定心神呼吸,虛虛提筆開始模擬這個楹聯的筆跡,模擬了幾次都覺得力有不不逮,那種轉折之處滯澀甚多,正想強提一口氣強行呵成的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張巖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門開了,一個白髮銀鬚,身著青sè長衫的老者走了進來,在張巖身上只是一掃,見張巖如此年輕,眼神裡面閃過一抹異sè,問道:”你是張巖吧?”
張巖急忙站起身”肖老我是張巖。”說完就靜靜站在那裡,等肖雲起的話,有些話晚輩是不能直接問的。
肖雲起擼起鬍鬚,沉思了一下對張巖說:”你棋下的還算可以,今天想跟你手談一盤”
張岩心裡一跳,說道“恩,能跟肖老紋屏對戰,是我的榮幸?”
肖雲起鼻子哼了一下,對張巖的馬屁置之不理,邁步出了東廂房,往對面西廂房走去,張巖就跟著走了過去。只見西廂房裡面棋盤棋子已經放好,肖雲起就坐到了主位(面對門),眼睛像老虎一樣看著張巖。
張巖坐到客位(背對著門),然後揭開棋盒一看,默不做聲得將黑棋挪到自己一邊,將白棋挪到肖雲起這邊。這種禮節是晚輩對長輩的一種謙讓,自承棋力不足,肖雲起微微點頭,神情好了不少。
然後張巖掏出一張手帕,在棋盤上擦了擦,這才在棋盤上落子。這也是圍棋的一個禮節,晚輩對長輩的一種恭敬的表示,只不過在圍棋賽中很少見到。張巖倒不是故意這麼做,而是覺得面對肖雲起這樣的強手,不拿出百分之百的誠意與決心,無法戰勝這個業餘頂尖棋手。
見張巖這麼知禮,肖雲起的臉sè立馬柔和起來,也拈起白子放在棋盤上。兩人棋下的很快,全都憑著對棋型的感覺走,這一點卻是張巖的強項,一盤棋只不過下了十幾分鍾,已經分出了勝負,張巖八目半輸給肖雲起。
“怎麼可能?!”張巖的心中驚怒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點目結果,雖然沒有特意的檢視形勢,可是在幾個區域性折衝處,自己的強手可都是發揮了作用,當時的感覺是佔了一點便宜的,可是怎麼五六個便宜佔了下來,最後反倒是自己輸了八目半呢,這幾乎是等於差了一個子的差距呀!
張巖眨了眨眼睛,又仔細的點了起來,希望自己點錯了,可是最後還是那樣白棋八目半勝。張巖深吸一口氣,神態又恢復了平靜,向肖雲起深施一禮恭敬的問道:“肖老,這盤棋我輸得不明白,能指點一二嗎。”
肖雲起點點頭,將白子一點點收進棋盒,問道:“你戰鬥力很強,是不是看了‘發陽論’”
張巖點頭:“是的。”跟著默默收棋子。
“那我問你,什麼叫做發陽?”
“什麼叫發陽?”這個問題張巖到沒有想過,收棋子的手不由僵住了,想了半天才想到清楚“rì本人以大勢為yīn,而棋中隱伏手段為‘陽’。“發陽論”的意思就是在從棋的表面去發現它的“陽”隱伏的、必殺的一擊。”
點了點頭,肖雲起將白棋收好,然後目視棋盤。張巖馬上開始覆盤。肖雲起的眼神飄渺,看著張巖說道:“發陽論確實是最強的手段,所以你的中盤戰鬥之強,並不亞於我,甚至比我還要強一些。可是我追尋的是“道”,發陽論再強,不過是一個術,雖然很多時候可以扭轉乾坤,可是碰到大局清晰,不以一時一地得失論勝負的高手,你的術也就沒了力量,你看”
肖雲起指了指右下角和右邊
“這兩塊黑棋共處一隅,又互相連不上,又要爭活。就好比干涸魚塘裡面的魚,既不能相濡以沫,也不能相忘於江湖,到最後雖然苟活,卻沒得到什麼,你覺得破了右邊的空佔了便宜。可你有沒有想過,兩塊苟延殘喘的黑棋,難道不是負擔,丟有丟不得,保也保不住,有這兩塊雞肋,你其他地方的行棋又怎麼能放手呢,而從開頭看,如果這個地方不打入,這個角的棋根本就不會有問題的。”
張巖看著棋盤,仔細沉思起來,肖雲起的聲音不大,卻如炸雷在心頭響起
“不明大勢,只沉浸在手段之爭上,手段也只會南轅北轍,淪為下乘。只有明白大勢,手段才會錦上添花,這裡面的道,你要好好想清楚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以後有時間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一般都在的。”
“恩,謝謝肖老”張巖將棋子收好,心裡帶了點興奮,肖雲起雖然說得棋道,可是隱約中又帶了點人生感悟,對自己可是大有好處。就站起身行了個禮,走出了銀岡書院。
書院大門關上,肖雲起微微一笑,手指在棋盤上輕輕釦動,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