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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半晌方想起縱馬去追,早已沒有了她的身影,只是有的兵士乖覺,早過來指引道:“屬下瞧見她往西邊去了。”便一路策馬往西邊追去,順了大路揚鞭快馬,心裡卻仍是困惑不解,只想,怎麼好像並不是元思思?想起剛才便這麼莫名其妙捱了一巴掌,也不由又羞又氣,只想,任你是誰,我高長恭難道是好打的?尤其又是被一個女子所打,不由想起大師父段韶,恐怕以後便會讓人說是徒從其師,有其師必有其徒。卻說他大師父段韶出總軍旅,入參帷幄,功既居高,重以婚媾,望傾朝野。長於計略,善於御眾,得將士之心,臨敵之日,人人爭奮。又雅性溫慎,有宰相之風。教訓子弟,閨門雍肅,事後母以孝聞,齊世勳貴之家罕有及者。但是,諸般好處總有其不好處,或許都是深知為臣為將之道,為了自汙以求自保,段韶、斛律光、高長恭便齊在財這一字上做足功夫,斛律光是拒財,生活節儉,不謀私利,杜絕賄賂,門無賓客,也不肯幹預朝政。高長恭是斂財,廣收賄賂,來者不拒,尤其到了青州以後,因青州繁華,來往他府上送禮的竟是絡繹不絕,門前沒有間斷過人。段韶是吝財,做到這麼高官,親戚故舊之間竟沒有得到過他的一針一線,自己的兒子、女婿有時候來京中公幹,或是段韶家裡有事來輔佐,住十餘日,事後辭還,以為總會有些施與,誰知也不過是僅僅賜一杯酒而已,未免親故之間對他頗有微辭。三人都是到了比較出格的極致,也算是亂世當中的生存之法。段韶除吝財,卻還有一樣,便是好色,雖居要重,常常微服私巡尋訪美色,當初有叛逆之妻皇甫氏充官為妓,他便為討要這一罪妻官妓上書給高歡,高歡便也賜給他,引為奇談。當然,這些只是段韶人生當中的一部分,並不會掩蓋辱沒他身為一代名將、開國功臣的事實。
卻說高長恭如此一路向西快趕,到破曉時分,終於見到前面有個身影,漸漸趕上,可以瞧見似乎正是元思思,只是又換回了那身藍布衣裳,便是釋然,道:“只怕剛才是我看錯,原來果然是她。”喊了一聲‘思思’,更加揚鞭,誰知元思思聽到,反快了起來,高長恭又有傷在身,未免不比平時,便一時追趕不上。
卻見元思思終於停下,原來眼前便是橫了一條滾滾東流的大江,已來到洛陽江邊再無去路,只有停下。此時日出,江對面雲海翻騰,金彩斑瀾,簇擁了紅黃豔麗的圓日便比平常要大很多,倒顯得沐浴在金光下的元思思一人一馬渺小了。
高長恭走近下馬,二人牽了馬的身影便都映入那圓日之中。仍有餘憤,只向她道:“我也不是有心騙你,這條命本是你救下的,你要殺還給你便是,只是這算什麼?”
元思思聽不明白,便是發怔,只道是他怪自己跑走,瞧他此時雖是抿了嘴生氣,卻是眼中含了晨曦,面上映了朝霞,江風陣陣拂起衣帶長袍翩翩,便是心裡發酸,只想,我不能嫁你,也不願殺你,只能逃走了。又見他半邊臉上尚是通紅,不知怎麼回事,忍不住便伸出手去摸一摸。問:“怎麼了?”
高長恭被她以掌撫面,氣便消了。又見晨光之下她顏色甚美,只道:“你這樣跑走不是辦法,咱們總要把話說清楚。”
元思思驚醒,退了兩步道:“好,咱們把話說清楚,我只問你一次,你要不要拋下家國身份,和我一同隱於青山?”神色話音決絕,只是盯了他的雙眼卻還隱隱有一絲乞盼閃動。
高長恭的這個‘要’字又如何說得出口?便是望了她無言以對,唯有一江被日出映得波光粼粼,金斑萬點的江水滾滾逝過,過了良久,元思思終於失望,他要她留在身邊,又不肯拋下所有,終究是要把她當成另一個元羅而已,便是決絕,轉身道:“我知道了,蘭陵王。”便要上馬離開,高長恭忙拉了她問:“你知道什麼?要去哪裡?”元思思便是氣惱,甩開他道:“江湖遊蕩兒女不敢勞蘭陵王牽掛,這世上已經有了一個元羅,我絕不會再做第二個。”說完再不看他,頭也不回地翻身上馬,只順了洛陽江邊策馬而去。這一甩用了幾分力氣,高長恭話到嘴邊終究是不能說出這個‘要’字,留不下她,只望了她背影襯著霞光遠去。踉蹌幾步倒在江邊暈了過去。元思思跑遠了,終究是忍不住回一回頭張望,只見霞光萬丈,江水閃爍,江邊長草隨風起伏,再不見他追來。心欲覺酸,只把馬打得飛快,瞧了天地寬廣,這江水便是沒有盡頭,也不知該去哪兒,若是回去找師父,定然是要去行刺,此時心裡卻是萬般不願,只漫無目的地沿了江水向前飛奔。
一口氣也不知跑了多遠,忽見遠處前方有人,約十來人馬正圍成一堆說話,把去路擋住了。此時心情不愉,並不勒馬,只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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