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4/4 頁)
雛彎腰擠過前頭兩個車座的中間空隙,在駕駛位上坐穩,換擋,重新啟程。
不時地透過後照鏡看沙瑪。
沙瑪神色疲倦,明明是這樣的年紀輕輕的男孩子,卻承受了這麼多。他是那麼瘦,面板骨骼幾乎無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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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武器包在後座,沙瑪也許並不想與她的目光相碰,低頭翻她的包。
她看著他,車速不覺慢了些,他在這時喚她一聲:“姐……”
不知為何,她聽言一時間有些晃神,不知該如何繼續,整理了思緒才開口,“你暫時先回家,等手續辦好了我就送你去英國。首領已經原諒你,你那樣要他的性命,他……依舊原諒。但是還是有人不肯放過我們,到時候……”
雛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知要怎麼接自己的話。
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下去。
沙瑪又那樣古怪地看她一眼,這時候兩個人的目光在鏡面上會和。
他看著她的眼睛說,“對不起……”
十幾歲的少年,那樣絕望地看著她。
她先一步移開視線。
她欠他的。
虧欠了這麼多。
怎麼承受得起他這樣子虔誠懊悔地說這三個字?況且,還要加上他的那樣一雙眼睛。
剛轉回頭,突然,沙瑪朝著她的靠椅後,傾身撲了過來。
他的手中有她再熟悉不過的乙醚的味道。
手臂繞過來,眨眼間捂住她的嘴。
令人失魂的苦澀味道剎那瀰漫進她的口鼻。
那是她放在包裡的乙醚,他竟識得?竟用在她身上?!
雛愣住,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自己的姐姐,這雙美麗的眼睛裡承載了那麼多,沙瑪的手幾乎要鬆開了,那樣掙扎著幾乎要在她不可思議的眸光中敗下陣來了。
他猛地閉上眼,手上再加上幾分力。
雛眼前,自己弟弟的面容模糊了。
此時正是下山的路,方向盤突然失去了控制,急速地轉著。山上的霧汽深沉,兩個人在狹小的車廂內扭打,沙瑪從不知自己的姐姐竟然有這麼可怕的力氣與執著,只因她從不用這樣的蠻橫對付自己的至親。
他的手不知碰到了哪裡,雨刷倏地開了,將前路的光景攪得亂七八糟,雛終於昏過去的時候,車子已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直衝下山路,沙
瑪忙亂地換擋也制止不住,吉普車失去重心,底盤飄飛起來,沙瑪放開捂著她的手去搶方向盤,猛地一轉,攔腰撞著另一側的樹幹與峭壁中央而去,車子緊挨著巨石嶙峋的峭壁擦過,發出刺耳的銳音,百年良木樹葉如落雨般飄零,大片大片落在車前蓋、擋風玻璃上。
車子終於停下。副駕駛位側的車門,堅硬的鋼鐵都已被擠撞地扭曲變形,沙瑪將深陷其中的雛從車子里弄出來。
汽油從車子內部結構中流出,滴答作響,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動靜。
整個就像統統死去了一樣。
沙瑪卻覺得自己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以及,雛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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