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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造了孽了,可害了露兒。”
當眾人魚貫而入新房的時候,韓玉露仍端坐在喜床上一動不動,她新婚的喜悅已被無法言明的悲哀所替代,但是她的心卻是平靜的。
韓晴望著端坐的韓玉露,臉色氣得煞白,用手指著胡泰裕:“胡老爺,我韓家門坎低,配不上胡家,我知道。可是你們父子也不能這麼對待我們。我們家到底什麼地方欠了你們,一輩子還不上,還要另一輩子?”韓晴悲痛欲絕,幾乎是撲上去將韓玉露的蓋頭扯下來。
韓玉露初被陽光射到的臉,掠過一絲驚愕,她抬起臉望著淚流滿面的韓晴:“我原以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用蓋頭矇住我的臉也矇住我的心,可是我不甘心。”
韓晴淚如雨下:“露兒,是姑母害了你,你如果不到姑母家來,又怎會捲入這場是非中。”韓玉露淡淡笑了笑:“其實這場是非遲早要有的。”她站起身,用手拍拍韓晴的手:“姑母,你不要自責,你沒有害露兒。露兒也沒少什麼,我只是走進了一場不屬於我的婚姻鬧劇中。劇演完了,也該散場了。”她轉過身,對胡泰裕福了一福:“我本該叫您一聲爹,可是現在我卻不能叫。”
胡慧姍說:“你是我們胡家從正門抬進來的二少奶奶,本來就應該叫爹的。”韓玉露搖了搖頭:“既然胡少爺不肯承認這門親事,就是不承認我這個妻子。對這個名不符實的稱呼也就無意義了。現在我想通了,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兩個人為了這宗名存實亡的婚姻而痛苦,不如讓我一個人承當下來,抽身而出。”韓玉露伸手握了握韓晴的手,向佳紅慧姍點點頭,屹然向外走去。
“玉露,你不要走!”慧姍追過去拉住玉露的胳膊。佳紅冷笑一聲:“慧姍,你強留玉露做什麼,難道你能做得了你二哥的主?如果你真有此能為,也不會有今天的後果?你想讓玉露獨守空房,來顯示你胡家的仁慈嗎?你不覺得這對玉露太過分了嗎?”
慧姍說:“二哥沒見到玉露,他才會逃婚的。如果昨天二哥揭下蓋頭,他一定不會走,我保證他一定不會走。”玉露說:“可是他到底沒有揭下蓋頭,他甚至都不想看我一眼。慧姍,不要再給我什麼保證了,我只一個平凡的女子,並不如你想的那麼好,不要對我奢望太高。”
胡老爺嘆了一口氣:“露兒,不管你叫不叫我一聲爹,你永遠都是我的孩子。你想回孃家住幾天我不攔你,不過你放心,雲山這畜生,我一定把他抓回來。翠珠去帳房支五百塊大洋,另外套一輛馬車送玉露回去。”
玉露苦笑了一下:“我既然出了韓家,又怎有臉回去?您千萬不要勉強二少爺,婚姻是自願的,強扭的瓜不甜,我韓玉露絕不會怨天尤人。自己的路我自己走,我今天出了胡府,是生是死都與胡府無關。”“這怎麼可以!你進了胡家,我兒子不義對不住你,我的心已經很愧疚,如果你再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有心活嗎?”
韓晴也哭泣著說:“露兒,你一定要想開點。大哥大嫂只有你一個女兒,不論如何你都不要往壞處想。你還是回家吧。姑母求你了。”
韓玉露冷冷地望著韓晴:“姑母,你經過太多的磨難,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你受的苦已經夠多了,不要再為我費心了。我爹我媽他們知道我,不會擔心我的。”她輕嘆一口氣向外走去。這時翠嬸拿著五百塊大洋走進來。
胡老爺說:“露兒,我知道你有主見,也不敢攔你。這五百塊錢,你隨身帶著,出門在外不容易,如果有什麼難處就趕緊回來。另處,如果錢不夠就捎個信。”韓玉露接過錢。胡老爺對慧姍說:“你讓四哥將你二哥騎的那匹馬套上車,送玉露走。”玉露說:“不用勞煩四哥送我,我騎馬走就可以了。” 韓玉露打馬如飛,直奔縣城,她要趕今晚七點鐘的客輪去上海,開始她新的人生。她之所以選擇去上海,不排除她心裡仍惦著胡云山,她要看看胡云山所留戀的燈紅酒綠的上海到底是什麼樣子?她到了縣城,先將馬賣了,然後去店鋪買了一套男裝。當時正是民國七年,小縣城的男人雖然還穿長袍馬褂,可是頭髮都已經剪了。玉露攬鏡自照,摸著滿頭的青絲,她咬了咬牙:“青絲即落,永不回頭。”她拿起剪刀將辮子齊根剪斷。她將頭髮隨身帶好和在胡家莊外樹林裡替下大紅吉服的那套衣服一起放進包袱裡。一切收拾停當她僱了一輛人力車趕住碼頭。
摔?
船漸漸離岸,韓玉露站在船頭,望著久住的家鄉,輕嘆一聲:“不知道今天走了,還有沒有回來的機會。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好,春水碧雲天,畫船聽雨眠。爐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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