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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識得的人。”徽妍簡短地說。
王縈“哦”一聲,卻看著她,“二姊,你怎似十分掛心的模樣?”
徽妍聽到這話,才發覺自己此時真的是坐立不安,手心還在發涼。她望著那商旅遠去的方向,嘆口氣,幽幽道,“當然掛心了,他們帶走的,都是我的心肝。”
時辰還早,徽妍無事,便帶著王縈到西市中去。
她們二人來長安,已經近十日,比當初告知母親的日子遲了許多天。昨日,家中來書,戚氏催著徽妍和王縈迴去。徽妍料想此番大約不容易善了,便與王縈一道在市中買了巾幗首飾等物,好回去討她歡心。
王縈喜歡別緻的小花飾,徽妍給她買了幾樣,她迫不及待地讓徽妍給自己戴上。回府的路上,王縈遠遠望見未央宮北闕上的飛簷,目光凝注。
徽妍發覺了,跟著望了望,知道她是在看從前的故宅。
“你那日與我說,東牆的杏樹還在,去看看如何?”她微笑道,“如今雖已過了時候,可說不定還開著花呢。”
王縈眼睛一亮,點點頭。
長安很大,皇家的未央宮、長樂宮、明光宮、桂宮、北宮佔據了城南,其中,未央宮的北闕和東闕之外,是權貴們的居所,稱為被闕甲第和東闕甲第。而身份低些的貴人以及尋常百姓,則居住在城北的一百六十個閭里。
周浚雖祖上風光過,但新來長安,也只能住在城北的宣裡。而王氏從前的屋宅,卻是在闕甲第之中。先帝賞識王兆,賜甲第居住,徽妍和王縈,自出生起就住在那裡,推開窗,能望見未央宮的高臺。可這屋宅並不是他們家的,王兆失勢時,先帝所有的恩寵都被收回,也包括那家宅。
甲第中居住的都是顯貴,處處高屋大宅,十分安靜,馬車走在路上,能聽到轔轔的迴響。快到舊宅的時候,徽妍與王縈下了車,步行過去。
王縈說得沒錯,東牆邊上,確能看到杏樹的枝頭。只是花期過了,看不到花。而圍牆似乎剛剛修葺過,白堊仍新。
二人站著望了一會,王縈道,“也不知這宅中,如今住著何人。”
徽妍知道她對童年的長安生活仍然懷念,少頃,輕聲道,“無論住著何人,一旦失了意,便也會與我等一般被逐出去。”
王縈看看她,似乎覺得有理,點點頭。
這時,前方有車馬聲傳來,徽妍覺得不好再駐足,對王縈說,“回去吧。”
王縈答應了,再望望那牆頭上的杏樹,跟著徽妍往回走。
那車馬聲漸漸近了,照面而來時,徽妍瞅見那是一輛漂亮的車,前面垂著細竹簾,旁邊一個年輕人騎著馬,周圍跟隨者僕人,大約是甲第中的哪家出行。
才堪堪擦身而過,那馬車忽然停住,過了一會,背後傳來一個聲音,“縈?”
二人訝然,回頭,卻見那馬上的人調轉馬頭走了回來,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男子,面目俊氣,衣服精緻。
王縈看著他,怔住,臉忽而紅了起來。
徽妍詫異,看看那男子,只覺陌生,低聲問王縈,“何人?”
“是何奉常的孫子,何瑁。”王縈小聲說。
徽妍想起來。前番,王繆曾告訴她,家中為王縈許過親事,對方就是何奉常的孫子,如今看著這個叫何瑁的男子,當就是王縈的那位前未婚夫無誤了。
何瑁也看到了徽妍,忙下馬,上前向她一禮,“幸會女史。”
徽妍訝然,還了禮,道:“公子識得妾?”
“自然識得。”何瑁忙道,“當年女史在宮學中做侍書,何人不識得。”
徽妍頷首,看看王縈,只見她瞅著何瑁不出聲,欲言又止。
何瑁也瞅著她,卻問徽妍,“女史一家回長安了麼?”
徽妍微笑:“我與妹妹來長安探望長姊。”
何瑁頷首,臉上有些失望之色,卻仍滿面笑容,“如此,未知女史與縈住在何處,我……”
“瑁,出了何事?”這是,馬車中一個聲音傳來,細竹簾被挑開,一個女子探出半個身來,瞅著他們。
王縈看到那女子,面色忽而一變。
“石雲,那是石雲麼?”她開口問何瑁,“你怎會與她在一起?”
何瑁亦神色不定,忙道,“縈,今日扶陽侯府中辦壽辰,我等剛出來,家中讓我送她回去……縈,都是我父母之意,你知道我做不得主。”
“做不得主做不得主!”王縈眼圈紅紅,一把將他推開,“你家退婚時你也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