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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客舍。街上還沒什麼人,馬車緩緩走過她曾經熟悉的街道,留下轔轔的聲音,消失在煙柳和城門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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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弘農的道路不算順暢,下過雨,許多地方十分泥濘。幸而車伕十分了得,緊趕慢趕,五日之後,終於到了弘農陝縣。
王氏世居陝縣,這個地方,從前父親祭奠祖先,徽妍曾經跟著來過。不過次數不多,如今此地在她看來,依舊十分陌生。進入地界之後,才到第一個驛站,馬車就被人攔住。
“冒問一句,車內可是王氏的女君?”徽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忙拉開車簾,只見幾人站在路旁,她認出了其中之一,正是掌事曹謙。
兩相照面,徽妍與曹謙皆是驚喜。
“女君!”見禮之後,曹謙激動不已,“主人得了女君的信,原想去長安接女君,可女君說已經上路,只好讓小人守在此處,凡有長安過來的車輛,皆問上一問!小人在此守了三日,都不見女君蹤影,昨日主人還說恐是走錯了,要派人往別處驛站問呢!”
徽妍亦是高興,問他,“我兄長在何處?他們都好麼?”
“都好都好!如今可都都等著女君回去呢!”曹謙笑眯眯的,讓隨行的僕人打點車駕,一道上路。
王氏的老宅不在縣城之中。
這個家族,在當地原本一般,徽妍的祖父,所有家產加在一起,統共幾十頃地。他生了五個兒子,最有出息的是王兆。
王兆喜愛田園景緻,當年為官時,在家鄉另購了田產,建了新宅,預備告老之後回來養老。沒想到,如今成了家人唯一的居所。
暮春時分,土地早已開耕,放眼望去,嫩綠一片。一行人沿著鄉間的道路,穿過田野,路過鄉邑,日落時分,徽妍終於望見了那片似曾相識的屋舍,桑林環抱,白牆青瓦。
徽妍撩著車幃,知道自己思念多年的家人都在裡面,心情不禁澎湃難抑。可還未到近前,她聽到一陣急促的犬吠,一個僮僕見到車旁的曹謙,忙奔過來,氣喘吁吁。
“管、管事!”他上氣不接下氣,“那田、田康……又來了!”
曹謙面色一變。
徽妍見他們這氣氛有異,疑惑地問,“出了何事?誰是田康?”
曹謙看向徽妍,神色不定,少頃,道,“稟女君,這田康,是債主。”
☆、償債
“債主?”徽妍吃一驚,“什麼債主?”
曹謙面有難色,道,“是弘農的債主,主人去年向他借了兩萬錢,近日天天來要債。”
徽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要問,曹謙道,“女君,詳細之事,小人一個家僕不好多說,女君還是問主人吧。”
曹謙所說的主人,是徽妍的兄長王璟。父親去世之後,由他掌家。
父親雖被削爵免職,留下的家產卻不薄,這一點,徽妍自己心中有數。弘農的生活定然師比不上長安,但以自家的財力,萬萬不至於要向人借錢。
疑慮重重,徽妍的心吊起來,到了門前,也顧不得讓人通報,直接下車入內。
還未進門,她就聽到有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田公,今日我家中有事,改日再議……”
“改不得。王公,你我立契時,約定今年二月償清,可如今已經四月,加上緡錢,共是兩萬四千錢。”
“兩萬四千錢!”這是長嫂陳氏的聲音,“怎會如此!田榮,你明知曉這錢並非我家所借!”
“確非王公所借,可陶紳如今不知去向,借契上寫得明白,王公師保人,在下不向王公討要,向誰討要?”
王璟氣急,正要怒斥,忽而見徽妍走了進來,面色一變。
“出了何事?”徽妍冷冷地看著那個叫田榮的人,“足下何人?”
她做女官多年,雖一身布衣,亦自有威儀,田榮被她逼視,一時竟有些愕然。
徽妍審視著這田榮,只見生得方面大耳,眼小如鼠,身上雖錦衣金帶,卻活脫的俗氣,不掩奸相。
“徽妍……”王璟神色不定,顧不得見禮,忙對陳氏道,“你先引徽妍去見母親。”
陳氏明瞭,緩和了神色,對徽妍道,“小姑一路勞頓,且隨我入內……”
“長嫂且慢。”徽妍卻拉住她,再轉向田榮,“足下說我家籤你錢,可有借契?”
田榮打量著她,笑了笑,“原來是王女君。在下敢來要債,自有借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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