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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還帶了20多個小杆子。有帶匕首的,有帶木棍的,也有帶腳踏車鐵鏈條的,只有大海的大鍘刀格外顯眼,1。米2長,生鐵的,手柄鏽跡斑斑,刀口處卻雪亮。可能常鍘豬草或牛草,磨得鋥亮。扛在肩膀上,明晃晃的。”
大海隨老二去擺場子。啊,我詫異地長大了嘴。這還是我第一次從老四口中知道這件事。要不是前湖邊上那一幕壯舉,我死活也不相信大海這麼個悶疙瘩,瘸子的哥哥,能給老二看上,真不簡單。
我又迫不及待地問下去:“後面怎麼說的?”
老四不緊不慢地昂著下巴頦,眼中抑制不住得意的光芒。卻輕描淡寫地說出“我哥老二在午朝門等了一個小時,天已大黑,卻一個鬼影子也沒看到,城南那幫小杆子敵軟了。沒敢來。老二大喊被吃老鼠藥。”
聽老四這麼一說,我更加堅定了要和瘸子玩下去,做鐵哥們。因為他哥哥大海在我心目中已算一戶邪頭。
我正要轉身離去,老四問:“到哪兒去?”
我答道:“到瘸子家,找瘸子聊聊。”
老四說:“瘸子不在家。我看他和大海,小海他們帶上耙子上紫金山去了。”我一聽就明白了。“哦,他們去劃松毛子去了。”老四點點頭。
“劃松毛子”是我們那時候經常乾的事。也就是帶上竹耙子或鋼絲耙子還有粗麻繩等上紫金山,去松樹林裡蒐集那掉落滿地的枯黃的松針。這些枯黃的松針在松樹林裡滿地都是,鋪的厚厚一層,象金黃色地毯,腳踩在上面,鬆軟鬆軟的。所以這枯黃的松針俗稱松毛子。夏天也有。但秋冬天是最多的。中山門這一帶的住戶們,凡城裡的居民家中大都燒煤球爐。按計劃去煤基店買煤基。但計劃裡的煤基往往不夠燒。所以有的人家就學習菜農,砌一個燒柴禾的爐灶。特別是城外的農民家家都有那種燒柴禾的爐灶。而松毛子卻是最好的燃料。因我家燒的是煤球爐,跟他們去劃松毛子權屬玩票。但家裡也有一個小柴禾爐,松毛子有時能排上用場。而老四家是我們這個院子唯一一家有燒柴禾的大爐灶的。所以他家的大鍋飯常常燒的噴香。我也有幸常和老四他哥老二去城外劃松毛子。
半山園那一帶居民大半是菜農家庭。但由於每個家庭不盡相同。有的是父親是菜農,母親在工廠上班;有的是母親種菜,父親當工人。所以瘸子,房德山他們都屬於半工半農的家庭出身。嚴格來說,不是純的農民子弟。其生活習慣和行為方式與我們這群城裡孩子沒有區別。只是在學校裡,班上同學會分些層次。如海院軍院裡的,是軍乾子弟,是最高層次。其次是714廠,801廠等軍工廠子弟。再其次,就是像我和老四這一類,純居民院的。然後就是瘸子和房德山這一類,城區菜農子弟。最低一檔的,要算城外郊區菜農子弟。真正的農民子弟,如種稻子,棉花的,純農家子弟,那就根本不屑一顧。我們也接觸不到。偶爾在大街上碰到,城外的純農民來城裡拖大糞,一般鄙視地稱呼為“二鍋(哥)”。
此時我和老四正站在中山門城牆上。沿著垛口遠遠望去,我們家的小院盡收眼底。在下午斜射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楚。一條筆直的馬路直通新街口,兩邊是濃密的法國梧桐。從城牆上望去,樹蔭把馬路遮蓋的嚴嚴實實,形成綠色長龍。那時南京綠化特好,是全國有名的。這條馬路就是著名的中山東路。出了中山門,這條馬路就直通中山陵。中山門外到中山陵的大馬路兩旁,法國梧桐更是長的高大茂盛。有的梧桐樹一個大人伸長手臂都抱不過來。相傳南京城裡這些高大的法國梧桐樹都是國民黨時期載的,現在茂密遮天。城外城牆下是護城河,河裡有蓮藕和魚兒。有一葉扁舟在河中央飄蕩。
我把眼光轉回到城裡這一邊。我們的小院落旁邊是一家規模較大的賣食品和日雜用品的綜合商店。我們稱為合作社。這家店緊鄰我們院的小臺坡。店面離馬路邊沿,大約十七八米寬距離,形成一個小小的廣場。這家店面的大門都是一截截的木板門拼裝的。營業時,專門有看門人把那一截一截木板門卸掉,三五一摞地堆靠在牆邊。關門時,這一截截的木板門要順著槽口合攏,最後要用*米長的大木棍從門裡一卡,防盜功能特好。因為那時從未聽說該商店被偷過。
那商店門面緊靠我們小院子這一頭的是賣日雜用品的。也就是東面。靠西面是賣食品,副食品為主。我們院子裡有幾家鄰居的阿姨在裡面當營業員。
這段時期,我卻納悶,這家合作社木門緊閉,幾天都沒有開張了。我在城牆上頭遙指那個合作社,問老四:“怎麼合作社這幾天沒見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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