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弟尾隨著我,要一塊出去遊蕩,我對著兩個小尾巴大聲呵斥,甚至出重拳,大打出手,硬是把他們打回家,做作業去了。
現在想想滿心痛的。當時父親因政治坎坷,被髮配在外。母親小學教師,常常停課鬧革命,*中代表區小教紅總,總是想著去北京見毛主席。記得去過兩次北京,號稱革命大串聯。天安門廣場上人山人海,激情沸騰。但媽媽終究沒有見到毛主席。回來後還是激動不已。所以父母根本無暇管我們三個孩子。
這邊老四一巴掌拍過來,我的肩膀晃了幾下。片刻的愣神。
老四狡黠地笑道:“走神了,禿兒。”
禿兒是我的綽號,其實我當時是一頭的烏髮,不知怎麼他們竟喊我禿兒。
噢,想起來了。
在我更小的時候,也就是小學二三年級光景,好像我小弟老三還沒出生。我的頭上莫名其妙地長了幾處癩大鼓子瘡。也可能是我小時候調皮,愛用磚頭砸癩大鼓子。癩大鼓子就是癩蛤蟆,是我們南京小杆子的叫法。癩大鼓子不是好欺的。你用磚頭襲擊它,它就反抗。我惡作劇的後果就是,一不小心癩大鼓子白漿冒出來,彈射到我的頭皮上,從而我的頭皮上碰到白漿的地方就不長頭髮了,卻長成了癩大鼓子瘡。
那時父親雖落魄,還經常回來。發現了我頭皮上的爛瘡後,好一頓惡打。父親打我經常是對著腦袋瓜子,幾大巴掌扇過來,用當時的話說叫刷老混。我被父親幾個老混刷的頭稀昏。
父親雖然嚴厲,打歸打,但還是幫我治療。他用的是土方子。
他買來剃頭推子。雪亮的剃刀。緊接著,我的腦袋就變成了雪亮的光頭了。那幾處爛瘡越發的明顯。父親拿一塊大生薑,用菜刀一切為二。拿其中的一塊,用生薑的橫截面對著我光亮的頭皮,一陣猛擦。特別著重地按住爛瘡處猛擦。我疼得嗷嗷直叫。
父親的聲音在我的耳旁炸響:“怕什麼東西,那叫你調皮搗蛋的。只有這樣,你才不會變為禿子。”
由於從小懼怕父親。父親因政治坎坷,脾氣越發暴戾。所以我不敢吱聲。我強忍疼痛,任其“折磨”。心想咬咬牙,挺過這一關就好了。
哪知,這道程式過後,還有一關。父親命令我立即出門,站在炎熱的陽光下暴曬!真是小光頭對著大日頭。我鋥亮的腦袋上黃豆般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淌到我的光脊背上。
這樣殘酷的一幕被院子裡的鄰居都看到了。老四們更是站在遠處偷偷地笑,不時向我扮著鬼臉。
如此的治療每週有好幾次。持續了整個夏天。後來,不知從何時起,烏黑的頭髮從我腦袋上悄然長出。那幾處癩蛤蟆爛瘡也消失地無影無蹤。記得在這樣的反覆治療中,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有一次,父親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切生薑,幫我擦頭皮。那時我家的菜刀好像特快。鋼火特好。大塊的生薑輕輕一切,就分成兩半。切口平整整的。父親用切好的生薑在我頭皮上猛擦了一陣後,那生薑的橫截面就變得烏黑骯髒,甚至還帶著爛瘡裡的血跡。然後再把髒的一面削掉一層。新的橫截面又繼續在我頭皮上摩擦。如此往返。無知的我想幫父親的忙,趁他幫我擦頭皮的瞬間,我自作主張地用菜刀將父親剛擦過的生薑那髒的一面切掉 。但我不象父親那樣熟練地操作。我用兩個手指緊緊抓住那半截生薑,一手拿菜刀,玩耍般用刀使勁劃過。突然一陣生疼。捏生薑的手鬆開了。定睛一看,手指被深深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啊,我家的菜刀真快!
正感嘆間,突然腦門晃了幾晃,父親幾個老混打了過來。“媽的,我怎麼養你這麼一個呆兒子!”父親的聲音又一次在耳旁炸響。
回想起這些,我還真得感謝自己的父親。否則我就成了真正的禿兒。
但禿兒這個綽號成了老四們等小杆子常喊我的口頭禪了。
在老四面前,我使勁甩了幾下頭。分明感到濃密的黑頭髮覆蓋著我的腦瓜。想證明給老四看,我現在已不是禿兒。
老四卻斜著眼睛望著我:“你才知道啊?”
我納悶地說:“知道什麼啊?”同時用手輕輕捋了一下掉到額前的頭髮。
老四好像熟視無睹。接著說:“大海以前是和我們家老二出去混的。”
“有一次,我哥老二幫城南的一幫哥們擺場子,叫上大海。大海抗上他家鍘
豬草的大鍘刀,毫不猶豫地跟著老二就走。那大鍘刀是從他家豬圈裡卸下來的。那天到御道街午朝門旁邊就等著夫子廟的一幫小杆子過來,是約好的。除了大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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