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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醉仙樓內安靜了不少。
陰寡月依舊低垂著眉目,這時候那店小二又來了。
“靳公子,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客多,這盤南瓜丸子來得慢了些,掌櫃的說了算是他請靳公子的。”
陰寡月微笑著頷首道:“那麻煩小二哥給送到我房裡去吧。”
他知顧九愛甜食這南瓜丸子也是顧九愛吃的。
“好勒。”小二個錯愕了一瞬笑道。
陰寡月眉目忽沉,掩在白袖下的手緊握了一瞬又鬆開來。
微垂的鳳眼微微抬起,他望向一旁桌子前的女子,然後起身一拂衣袍的褶皺,走了過去。
“蕭大人。”
他站在她的身前,朝她微微一揖,柔聲道。
蕭槿嫻靜的面上,纖長的睫毛煽動一瞬,連站立在一旁的女官也輕不可見的顫動了一瞬身子。
“公子是?”
陰寡月眉眼低垂,亙古沉靜的眸子依舊無驚無喜,聲音也依舊淺淡輕柔:“在下靳南衣,從軒城而來此番進京參加今科三月春闈,因久仰蕭大人盛名才學,又聽方才那些學子們說起,不忍錯失此機緣,方冒昧上前來打攪大人。”
若是換做其他人說這些話,蕭槿一定會覺得別人舉止輕浮,言語輕佻,可是這個少年不同,他所有的情緒都不在字裡行間之中,亦不在眉眼盈盈之處,舉手投足間不卑不亢,讓她知道他並不是怕錯失機緣,更不是心生仰慕,只是一切聽諸於命運的安排,隨命運而來,卻不會隨命運而去。
蕭槿薄唇微抿,輕輕抬起鳳眼,目光落在少年沉靜安詳帶著淡淡溫柔的俊美容顏上,又在那兩眉之間鮮紅的血色上停留一瞬,壓抑住些許陌生的情愫柔聲道:“可是軒城,由璃王親自提名為解元的,靳南衣?……”
陰寡月靜靜的頷首:“是。”
蕭槿示意一旁的女官。
那女官上前,將那座椅拉開了些示意寡月坐下。
寡月方坐下,凝著蕭槿,眉目依舊沉靜,他從袖中拿出一張信箋紙來,凝著那紙張他心中一沉,本因時局匆忙,他事先並未料到蕭槿能來。
他微勾起唇角,將那紅箋置於桌案,朝蕭槿推了過去:“蕭大人擅辭賦,懂音律,這是今日在下遠觀京中盛景所作辭賦一首,望蕭大人指點。”
蕭槿先是微怔了片刻,拿起他擱置在桌面的信箋,只是拿著卻也不曾看。
“我本因你那三道策論為民請命、又言江南冗員之事,以為你是個耿直卻也頑固的人,自是不屑於官場之中這些個拋磚引玉、投石問路,原來倒是我錯了,表面清風皓月、朗朗正氣,事實上……”
蕭槿將那拿起的信箋放在了陰寡月的手邊,“只是這科舉之事與我無關,我幫不上你,靳公子也找錯了人。”
白衣的少年依舊安之若素、面色不改,他柔聲再道:“若我是個耿直頑固之人,蕭大人又如何肯同我多言,這會兒該是拂袖揚長而去,清風皓月也罷,朗朗正氣也罷,不過是做的一首辭賦罷了,蕭大人您想多了。”
蕭槿杏眼之中似有驚色,她如此直言不諱,說他“拋磚引玉、投石問路”若是其他學子早羞惱成怒之中拂袖離去,活著羞臊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而他卻沒有絲毫的羞惱之色,反而不驚不怒,神態自然,言語輕快。只是在朝者皆知朝中不需耿直且固執之人!若是靳南衣真是頑固耿直之人,他走的路必然曲折不順。
她蕭槿終愛高潔,不喜同流合汙,卻不代表喜歡固執迂腐之人,靳南衣之性遇柔則柔、遇剛則剛,便是水之靈動融會貫通,化解曲折!
蕭槿薄唇微抿,許久之後唇角微微揚起:“靳南衣……”
她只是輕聲唸了一聲這個名字再無多話,她伸手開啟那信紙,信紙之上,竟是無墨字半星……
蕭槿笑了數聲收了信紙,杏眼微眯,她不會就這麼放過他,欠她的詞她一定要討回來。
寡月不料她竟真會開啟信紙,至始至終也只有放下微蹙了一下眉頭。
“這首不算,我要你復做一首。”蕭槿望了一旁的女官一眼。
那女官立馬會意當即就取來筆墨紙硯。
陰寡月見那紙筆,眉頭一皺,他望了一眼蕭槿見她不似玩弄,復提筆隨手寫了一首辭賦。
蕭槿匆匆閱畢後面露驚色,又仔細多看了幾眼。方道:“靳公子果然才學一流,字型亦是風流俊雅。”
“蕭大人謬讚,在下慚愧。”他溫柔的眉目裡依舊沒有多餘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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