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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找到了,他的人頭保住了!李知恩凍了一晚上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怎麼的,吸著鼻涕眼圈通紅,泣不成聲地滾過來道,“皇上,霍大人找到了!”
不用他說,榮瑾已經看見了,對面幾步遠的地方霍臻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臉上有吃驚,更多的卻是糊塗,像是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鏡心悄悄退到李知恩身邊,兩人低聲說了幾句,周圍侍衛很快退開,將不多的幾個閒人轟了出去,淨了街,遠遠地守在口警戒。
榮瑾等他們都散了,走過去用力將霍臻抱在了懷裡,閉上眼,長出一口氣,“你可嚇死朕了。”
霍臻撐著漿糊似的腦袋暈沉沉的,一張臉都埋在他胸口,甕聲甕氣地道,“鬆開點,我難受。”
榮瑾連忙放開手,低頭在她臉上仔細看了會,問道,“哪難受?”
霍臻頭疼欲裂,指了指額頭,“疼得很。”
“走,朕帶你回家。”榮瑾抬了抬手,牆後趕出一輛大車,霍臻被榮瑾半扶半抱送上車,一頭栽倒在柔軟的墊裡,榮瑾扶著她腦袋叫她靠在自己腿上,衝車外道,“叫御醫到將軍府候著。”
……
將軍府御醫劉迎正不住地跟周福海訴苦,“我哪知道那藥是皇上要的,還當是李大人有什麼用處,也沒問,皇城司辦事兒誰敢多問啊,誰知道竟弄成了這樣。”
“李大人這回可害死我了。”
周福海默默地站著也不說話,心想,你倆到底誰害死誰還不一定呢,又想皇上到底年輕,貪玩,身邊沒個穩重的大臣勸著點,終究還是不行啊。
這夜啟宮門大平康坊,微服上街跟侍衛們一起找人,實在也胡鬧了些。
兩人正說著,外頭一陣腳步聲亂糟糟地走過來,忙都住了口,很快門簾一掀榮瑾抱著霍臻進了屋,把人放在榻上,道,“劉迎!”
劉御醫連忙稱是,榮瑾冷著臉道,“好好看,看好了饒你不死!”
劉迎心裡直叫苦,走過來半邊屁股挨在錦墩上,也不敢坐實了,打起十二分精神替霍臻把脈。
千日醉本就不是什麼毒藥,霍臻身體底好,雖然喝的多了點,倒也沒什麼大礙。
劉迎戰戰兢兢替霍臻把完脈,開了張養胃補氣的方,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道,“霍大人身體無恙,睡一覺就好了。”
說到底也只是喝醉了而已,酒醒了就好了。
榮瑾冷冷哼了聲,這時王保踅摸著進來了,在邊上小聲道,“皇上,該回宮了。”
鬧了這一晚上加一早上,再不回去,御史們該掀桌了。
榮瑾不放心地替霍臻掖了掖被,心裡萬般不捨,在她床邊又坐了會,才起身離開了將軍府。
回去對李知恩道,“查一查昨天晚上霍臻住在哪,對方什麼人。”
李知恩昨天弄出那麼大漏,一心將功贖罪,早把顧珩祖宗代都查明白了,忙答道,“霍大人昨天就住在平安客棧,房主是個趕考計程車,叫顧珩,揚州人,家裡做絲綢生意的,雖然是商人,身家還算清白。”
“對了那顧氏皇上應該也聽過,先帝的時候織造局曾進獻過兩部織機,一部叫珍妮的紡紗機,一部可用水車推動的織布機,都是出自顧家。”
紡紗,絲綢,顧,榮瑾凝眉,心裡依稀對這幾個詞有點印象,好像年前看的折裡提到過,想了會忽然道,“是那個江南富的顧家?”
“對對,正是那個顧家,”李知恩拍了自己腦門一巴掌,這麼簡單就能說明白,他還給皇上扯什麼織布機,訕訕笑著道,“臣還記得當時這兩部機器剛獻上來的時候,朝野大為震驚,比尋常織布機快了幾十倍不說,織出來的布也均勻細密結實得很,還不用人看著,著實是好東西。”
榮瑾也想起來了,是有那麼兩部機器,他當時還去看來著,工部為了演示還在曲江邊專蓋了棟房,那機器就架在河邊上。
不過他那時候還小,就是看個新鮮,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沒聽過了,這時突然被李知恩提起來,倒有些奇怪,“怎麼那機器後來沒見過了,也沒聽人說過。”
李知恩心裡慶幸幸虧自己多長了個心眼,功課做得紮實,不然可就被皇上給問住了,打起精神道,“皇上有所不知,那織機雖然是好東西,可造起來也費事,尋常姓誰家弄的起那個,況且還得靠水邊,那就更不方便啦。”
“織造局倒是用得起,但一來皇家用不著那麼多布,二來官家也不欲與民爭利。”
榮瑾抬了抬眉,“這又是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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