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婚後卻否。
卿家千憂萬慮,只恐馮子健品行不端,有負佳人,卻做夢也未想過問題會出在卿嫿兒身上,且嚴重至令他們夫妻反目。於新婚第二夜。
內中曲直暫且不論,護短得比她的情郎風莫離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卿容容先判了馮子健理短,更何況事後馮子健的表現確是令人齒冷,登科後的所作所為更使人為之髮指。
故而,那一聲代表小姐身已他屬的“姑爺”她怎都叫不出口。
若非現今寄他籬下,不能不有所忌憚,她會連這一句普天下青年男子的通稱一起省略。
但是,之所以會有“誤會”這回事,正是因為會有人會錯意。
被點為第二甲第一名,也就是全國文比第四名,馮子健自認為屈才。但數月來京城名媛對新出爐的翰林才子的秋波非但修復了他原本受損的自尊心,還使之膨脹不少。所以當與他狹路相逢而不得不敷衍他一聲的卿容容以“公子”相稱時,他不怒反喜。
沒想到卿容容的用心,馮翰林“樂觀”地認為這是以繡技聞名天下的美婢在其主已為他妻,而他又與妻子反目的情況下向他示好的一種暗示。
在他看來,卿容容的這聲“公子”,分明是她與他同仇敵愾,不以卿嫿兒為主,而甘為他僕的表現。
也因此,翩翩儒雅的馮翰林首次認真打量起這巧手繡師,也欣喜地發現因卿嫿兒的下嫁而歸入他奴僕群中的這名俏丫環面若芙蓉,楚楚可人的同時也為她的“主動示好”下了詮釋。
一個天大的誤會。
“哎喲!”
“砰!”
“什麼?”
破瓷片與卿容容的驚呼聲幾乎在同一刻迸開,顧不上心疼市逾百金的冰紋粉青瓷瓶砸成要花百文僱人清理的碎片,卿容容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家小姐,以為自己在十八歲之際便與馮府“芳齡”五十三的管家吳媽看齊,“老耳”已聾。
事實上,馮府的管家吳媽在小姐打賞了一百兩銀子之後聾症不藥自愈,從此老耳靈光得隔三重門都可聽到小姐的吩咐。
那之前,以吳媽為首的大半馮府下人,都因看出新婦與他們少爺不合而存心欺侮。背後的冷言冷語自不須言,甚至放肆至當面對小姐冷眼相待,對小姐的命令但是裝聾作啞,胡亂推託。雖說卿家陪嫁的下人不少,但當日初臨貴境,許多事仍須藉助這些地頭蛇。碰了兩次釘子後,小姐的命令便伴著銀子出現,這才得以暢通無阻。
三月前卿嫿兒隨初在翰林院裡供職的馮子健遷來開封。一般生疏的地方,再加上隨任的馮府舊僕不少都已嘗過甜頭,卿家的人亦很快熟悉了環境,她們才未似初嫁到金陵般不便。
起程前一夜,當卿嫿兒被問到因何馮子健不將她留在南京,反做出帶她進京這明顯不符他心意的決定時,這美人苦笑答道:“許是馮大人不放心放我一直在南京,怕我趁他不在,跑了去偷人吧。”
直到今日,卿容容仍清晰得記得小姐苦澀的語氣,以及雖是戲謔的口吻也遮不去的慘然。
“容容?”以為她嚇呆至無法對她剛聽到的訊息做出反應,卿嫿兒顰起黛眉,擔心地輕喚。
卿容容自回憶中驚醒過來,無奈地看著她關切的眼:“我好得很。”
不好的是你呵,我的好小姐。
眼前因略為消瘦而顯得清麗如仙的卿嫿兒,增添了一股更教人移不開眼的成熟韻致。只可惜這份風韻與其說是因身為人婦而來,還不如說是成親近一年來的種種磨難帶來的。
老爺少爺同時瞎眼盲心了嗎?再忍心將如珍似寶的愛女親妹送進這樣一個泥坑渾潭?
輕薄無行的馮子健,怎配消受她傾城無倫的小姐?
她憤憤然拿腳去踹散了一地的瓷片,瑩澈低薄的碎片一分再分,鋒利的邊芒看得卿嫿兒提心吊膽地一把扯住她道:“會割傷腳的,不許胡鬧了,先叫人來把這些碎片掃了去吧。”
卿容容皺起臉可憐兮兮地道:“已經割到了。”
她抬起片刻前大發雌威的左腳,淺藍色醒骨紗鞋面上,刺眼的插了一片碎片,尚有半多露在外面。
卿嫿兒驚呼:“呀,怎會這樣!”手快地攔住正想拔出瓷片的卿容容,輕斥道:“別成拔,拔斷了怎辦呢——啊!”
薄薄的瓷片沒人碰它又掉了一小半下來,卿嫿兒傻眼,旋即揚聲道:“來人。”
一直守在門外待命的陪嫁侍婢應聲而進,先被一地的碎片嚇了一跳,再看到小心翼翼翹著蓮足獨立的卿容容,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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