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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魘足,抵著她的唇低低道,“乖,閉上眼睡吧。”
她雙頰紅紅的,扯起唇笑了笑,“對如今的我而言,閉上眼同睜開眼並沒有什麼不同呢。”
聽她這麼說,他眼底驟然一片痛色,她承受著這樣大的煎熬與折磨,偏生要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這樣一句話。心頭的忿恨前所未有的強烈,她是他的心頭肉,千般呵護萬般寵愛,即便自己死也捨不得動分毫,卻被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害得再不能視物,於她而言是痛苦,對他更是巨大的煎熬。
無法分擔她身體上的痛苦,就只能將她抱得更緊。他憤怒得全身都幾乎發顫,卻在她面前將一切都遮掩,只是一遍一遍地在耳畔喊她卿卿,“我多希望自己能替你承受這一切。”
眼眶驟然有些微的溼潤,她摸索著撫上他的面龐,蔥玉的指尖撫過他線條優雅的輪廓。她無法想象,如果真如他說的那樣。如今瞎的人是自己,讓她覺得分外地驚恐悽惶,如果瞎的人是他,她恐怕只會更加痛苦。
鼻子裡酸酸的,她吸了吸,朝他道,“你不要說這些話,瞎的人是我,還有你為我想辦法。若是你瞎了怎麼辦?我可沒有辦法為你做任何事。”
他摟著她纖細的腰肢,沉著嗓子道,“怎麼會呢?你能為我做的事很多。”
她咦了一聲,呆呆的樣子,“比如說什麼?”
他喉嚨裡溢位一陣曖昧的低笑,壓低了聲音在她耳旁道,“比如……給我生一窩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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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天亮得極早,辰時不到便已經是大明。雨後的紫禁城裡四散著泥土的氣息,東方的雲層後頭隱隱透出幾絲霞光,預示著這一日的晴好。
皂靴噠噠的聲響從宮道的盡頭傳來,步履極沉穩,有種氣蕩山河的魄力。薄霧後頭隱隱現出一個挺拔頎長的身影,又近了些,那身形漸漸現出一個不甚清明的輪廓。
玄色繡金蟒的披風在他身後揚起,嚴燁的目光是漠然的,目不斜視道,“司徒徹約我一見,是在何處?”
桂嶸疾步在他身後跟著,冒著腰桿應他道,“回師父,四公子差人來傳話,說是在雲鶴樓等您。”
聞言,他半挑高眉毛,這個四殿下的膽子倒是不小,帶著幾個隨侍便敢在大梁的都城裡來往,當真以為他不會翻臉不認人麼?
他陰惻惻一笑,切齒道,“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若非還得問他拿娘娘的解藥,我即刻便下令將他誅殺。”
眼下師父已經氣昏了頭,貴妃娘娘是他的心肝寶貝,他自然恨不得一刀殺了司徒徹。桂嶸心頭略琢磨,覷著他的面色,試探著勸說:“師父別動怒,他橫豎還是漢南皇帝最寵愛的兒子,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梁的國土裡,漢南發作,也不是好收場的。大計將成,師父可得千萬耐住性子。”
嚴燁面色沉了,側目瞥他一眼,“小桂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果真學藝學得精,都能反過來教我做事了。”
這話嚇得桂嶸渾身一震,雙膝一軟在他身旁跪了下去,口裡連聲諾諾道:“徒弟萬萬不敢有這意思,師父心思縝密運籌帷幄,豈是徒弟能學得來的!師父息怒!徒弟不值得您生氣!師父息怒!”說著一個個大耳刮子抽在自己臉上,罵道,“叫你胡言亂語,惹師父生氣,打死你個沒長舌頭的……”
嚴燁不耐,如今妍笙那模樣,他不能離開太久,因腳下的步子停也不停,徑自穿過迴廊往宮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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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樓是臨安城中享有盛名,乃是城中達官顯貴名門望族聚會的常地。樓宇建於洛湖之上,湖風習習藕荷盈目,貴胄們往往在此處吟詩作對把酒臨風,極富有文墨詩意。
嚴燁換了常服,錦衣玉帶,玉樹臨風。皂紗面具將臉容盡皆遮擋,唯一露出一張微微起菱的薄唇。
提步進雲鶴樓,裡頭卻並沒有別的賓客,樓中也沒有掌櫃燈人。見他進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迎過來,朝他微微揖手,恭謹道,“督主來了,我家公子已經備好酒菜恭候多時。”說罷朝二樓一比,“督主請。”
嚴燁半眯了眸子,薄唇勾起一個寡淡的笑意。側目看了一眼桂嶸,眸光狀似不經意,隨口道,“在門口守著。”
桂嶸心領神會,貓著腰揖手應個是,再抬頭時卻已只能看到兩人的背影了。
推門進雅間,裡頭立著一個四面八喜大屏風,信步繞過屏風,紫檀木雕花大圓桌旁坐了一個錦衣華服的翩翩公子,如珠如玉,溫潤柔則。
司徒徹的目光從窗外的湖光景緻中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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