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尚宮局的姑姑們將應選的秀女分列成了十排,五個一組,等候著殿門口的司禮內監唱名,再分批入殿面見皇后。
陪同的丫鬟們是不能過來的,妍笙隻身一人立在月臺下方,心頭懷抱著一絲僥倖——還要面見皇后,興許皇后娘娘見到自己的腿腳不便利,就讓自己打道回府了呢?嚴燁權勢再大也不敢再皇后跟前造次吧!
這麼想著,她心裡稍稍安穩了幾分。正殿前的那個手持名冊的內監終於唱到了她的名字,道——“沛國公陸元慶之女陸妍笙,年十五。”
妍笙跛著腳往前走,走在平地上還好,腿腳不便利的人上起臺階才是真的困難,正憂愁著,左手卻被人扶住了,她微怔,抬起頭去看,望見一張笑盈盈的面龐,朝她道,“姐姐腿腳不便利,我扶你吧。”
她也沒有矯情地拒絕,這個節骨眼上有人扶一把是求之不得的事,因微微一笑,“真是麻煩您了。”
一邊被扶著上石階,妍笙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身旁的女子,笑著試探道,“敢問姐姐是哪家府上的?”
“我父親是龔州的知州,我叫顧月妝。”她含笑答道。
妍笙微微頷首,心中卻並沒有對顧月妝的行徑有什麼太多的感激。這些官家小姐心思別看面上柔柔順順的,心思可比誰都重。她今日諸多顯眼之處早教人看出了端倪,這個顧家小姐這麼做,可能處於真心來幫扶她一把也是有的,卻絕不是全部,更多的原因只怕還是為了自己。
若是將來自己封妃留了位分,自己與她有過交情,於這個顧家女必是再好不過的事,而若自己被撂了牌子,於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心頭如是想著,面上卻一絲不露。妍笙踏上了漢白玉砌成的月臺,顧月妝緩緩鬆開了手,五個容貌姣好的年輕少女並列而立,齊齊提步邁入了大殿,在寬闊明亮的殿中央款款而立。
妍笙抬眼望了一番殿內,只見赤金皇位空著,皇帝果然如嚴燁所言沒有到場,雍容美麗的敦賢皇后坐在一旁的鳳位上,身旁立著一個著赤金蟒袍的男人,身姿挺拔面容如玉,即使立在整個大梁最尊貴的寶座身旁也不顯分毫磕磣。
她緩緩垂下眼簾,暗暗期盼著皇后能撂了自己的牌子。
敦賢的目光在五張年輕美麗的面龐上流轉了一番,在望見陸妍笙時停駐下來,微斂峨眉道,“你便是沛國公的女兒?”
“回皇后娘娘,臣女正是。”
“可讀過什麼書?”敦賢又問。
妍笙低眉垂目,神色甚是恭敬,緩聲道,“臣女才疏,只讀過四書同《女則》。”
“嗯,”皇后的鳳顏上透出幾分滿意的顏色,微微頷首道,“讀過些書就好,女子無才便是德,果然誕育名門,天香國色。”
少頃,又見皇后望向嚴燁微微一笑,道,“將她的牌子留下吧。”
第15章 吃裡扒外
殿試畢時已經是午後了。
其實照著往年殿試,真要瞧完所有秀女非得要個兩三天不可。然而今年不同了,神武門初試時便被嚴燁刷下去一大堆,是以殿試的時間也隨之縮短了不止一點。
今年為文宗帝沖喜而設的殿試統共留了十個世家女的牌子,陸妍笙也在其中。
照著大梁的慣例,留了牌子的小主正式冊封位分是在七日後,而這七日之中小主們也是不能離宮的,要暫居在內廷西六宮以北的乾西五所。這五處宮苑供歷代應選入宮的新晉小主們暫居,等七日後冊封的詔書下來,定了位分,再由宮中的內監嬤嬤們領著遷出。
候在宮道上的丫鬟們得知了自家姑娘被留牌的訊息,皆是高興得要跳起來,玢兒興奮得不行,探著頭朝景仁宮抱廈的方向張望著,一眼瞥見妍笙的身影便同靈書兩個一起迎了上去,興高采烈道,“奴婢就說,小姐留牌是必然的,”說著將肩上挎著的包袱往上背了背,又道,“往後的七日咱們都要住在乾西五所裡了,不知嚴廠公會將咱們安排在哪一所。”
妍笙在景仁宮外頭等了大半天,早已經口乾舌燥,靈書很是善解人意地呈過去一個水壺,道,“小姐累了大半天了,快喝點水吧。”
她隨意地唔了一聲,將水壺接過來便仰頭灌下一口。清涼的水順著喉嚨滑落腹中,她嘆出一口氣,將水壺遞給了靈書,面上卻惘惘的。
竟然還是沒逃脫這樣的命運,一切都照著前世的軌跡前行著,父親同嚴燁交好,朝中兩黨的分化,自己入宮應選被留下牌。會不會,將來也是一樣的命數,她會死在嚴燁的手上,沛國府一家都會被連根拔起……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