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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髮立在窗前看著外面,神思似乎遊離。音素走過來朝她說,“娘娘,外頭的風大,您站在這兒仔細著涼。”
正是此時,一道夜風從窗外吹進來,冷得她渾身一個顫慄,因旋身躺上了貴妃榻。音素側目看她一眼,雙手微動將兩扇窗扉拉來合上。玢兒捧著灌了熱水的湯婆子給她奉上,眉眼間似乎已經乏得很了張口打了個哈欠,她伸手敲了敲後肩,抱怨說,“今兒可真是夠累人的。”
音素面上含笑,走過去替她捏了捏肩膀,“一年到頭也就忙活這一天。其實往年,萬歲爺身子大好的時候,宮裡還會放煙花,猜燈謎,有意思得很,將來你就知道了。”
玢兒一聽煙花,似乎眼睛都亮起來,興沖沖地似乎全然忘了腰痠的事兒,“真的?那我估摸著明年就熱鬧了!”
陸妍笙心頭只冷笑,暗道永遠也沒那一日了。她微微合著眼養神,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睜開眼望向音素,狐疑地問道,“音素,宮裡是不是有一個住在靜心堂的蕭太妃?”
方才年夜宴上,她也是不經意聽到前頭坐著的兩個太妃說到的。人聲有些嘈雜,她並沒怎麼聽真切,只隱約能從隻言片語裡頭推測出,這個蕭太妃在紫禁城的日子過得很不好。
音素顯然也沒想到主子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微微一愣,俄而又反應過來,神色立時沉了下去。她朝妍笙走近幾步,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您只記著,太后不待見這個蕭太妃,旁的別問,也別同這個太妃來往。”
第29章 無能為力
除夕一送,日子便好過起來。歲寒時節的冷氣兒似乎慢慢地消退過去,隔著窗戶細細瞧掛著冰凌子的枝條,已經能瞧出些雪化的徵兆。清晨的天兒,四周靜得厲害,整個紫禁城裡唯有滴滴答答的落水聲。這樣的聲音,那樣輕微,若不細聽根本無法察覺。
嚴燁顯是個心思細膩到極點的人。他立在屋子裡看窗外的天,又側耳去聽化雪的聲響,眉宇是舒展的,眼中難得地透出絲期許的光。雪化了,就是開春的日子。像他這樣的人,一年到頭最喜歡的季節便是春夏。大抵是心腸已經冷硬到了極致,物極必反,他貪戀陽光的暖,甚至貪戀所有明媚的事物。
姚尉已經從旬陽一帶回來了,和嚴燁估計的日子相差無幾,將好個把月。他將將趕回府衙,連喝口水的功夫也沒耽誤便往督主住的千歲堂走。一路行色匆匆,腳下的步子急而快,趕著去跟嚴燁覆命。
行至千歲堂門口,桂嶸正端著一個黃底藍邊牧童橫笛青花茶盅要推門進去,見了他不由喲了聲,掛著個笑容招呼,“走了這麼些日子,千戶您可算回來了。”
姚尉點點頭,脖子伸了伸朝裡頭看,頗小心翼翼地問,“督主起了?”
桂嶸頷首,推開門邊走邊說,“千戶進來吧,您又不是不知道師父的習慣,哪回能睡過卯時三刻。”說罷又想起另一件事兒,略抱憾又羨慕地看他,嘆道,“可惜了,這回除夕您沒在廠子裡過,不過音素姑姑前兒託人給您捎了雙新鞋子過來,是她親手納的呢。”
聽見妹妹的名字,姚尉素來漠然的臉上興起微微波瀾。他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音素還好麼?”
“好著呢,”桂嶸將茶盅端著往裡間走,回他說,“聽小周子說的,她比昨年還胖了些,臉圈兒子上都有些肉了。”
有肉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姚千戶臉上掛起個笑容,長肉好,他的妹子打小就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見年也難長几兩肉,可見陸家小姐待她不錯,心中不免也跟著欣慰幾分。
兩人正說話,便聽見裡頭傳出個略微低冷的男人聲音,聽不出喜怒,“大清早的,什麼事聊得這樣高興。”
他抬眼去看,只見雕花的窗格子前立著一個高個兒的背影,一身暗絳色的常服。嚴燁的身量高,修身玉立,一頭如墨的髮束起,一絲不苟地規整。他側目過來看兩人,唇角帶起個不鹹不淡的笑。脫去宦官的衣袍,他玉樹臨風,儼然一個貴家公子般倜儻瀟灑,“何時回來的?”
姚尉趕忙收起笑,朝他恭恭敬敬揖手,說,“屬下才剛回宮,立時便來見督主了,不敢有耽擱。”
即使是他最得力的幾個心腹,他們仍舊不敢對嚴燁有任何怠慢。整個大梁人盡皆知,這個廠公是尊笑面的閻羅,無論表面上多麼和善,內地裡永遠是一把冷刀子。他們尊他敬他,然而更多的也是畏他。
嚴燁淡淡嗯一聲,“事情料理得如何了?”說著便走到墊著狐狸毛的花梨木椅子上坐下來。
姚尉的身子仍舊埋得低低,神色恭謹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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