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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說著微微一頓,尖尖的下巴含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腦子迷糊的人,說什麼都算不得數的,廠公別惱了。”
她媚態萬千,映在他眼裡教他心神都一陣恍惚。他面上仍舊繃得緊,眉角眼梢卻已經柔和下來,卻仍是一言不發地瞧著她。她在做戲,是因為被他方才的一番話唬住了,擔心惹怒了他會牽連陸府,是以做出這副溫婉柔順的模樣來。
這伎倆拙劣,演技粗糙,寬慰人的話也說得不好,卻仍舊教他無以抗拒。腦子裡分明是很清楚的,心卻不受控制,一分分變得柔軟起來。
陸妍笙隔著昏暗的光線看嚴燁,他薄唇抿成一條優雅的線,面上雖仍舊沒有表情,眼神中的肅殺卻已經淡退。她暗暗忖度,狠下心去前拉他闊袖下頭的手掌,那隻手冰涼,同她熾熱的體溫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她心頭微微一顫,面上卻不動聲色,抬起一隻手扶住額角,柔柔道:“我頭暈得厲害呢。”
她的手柔軟溫暖,融化盡最後一絲防線,他潰敗下陣,挨著她的床沿坐下來,伸手拂過劉海探她的額頭。這一回陸妍笙學乖了,她沒有躲避,硬著頭皮讓他將手背貼上她滾湯的前額,那溫度冰涼得不成話,她被凍得一個冷顫。
嚴燁沉吟一陣,說,“臣的手太涼了。”
她沒反應過來這話裡什麼意思,下一瞬卻見他朝著自己靠近過來,她渾身一僵——他將自己的額頭貼了過來,同她緊緊地抵在一起。
陸妍笙的雙手在寬大的袖袍底下緊緊握成拳,用盡了全身氣力才忍住將他推開的衝動。她的骨節幾乎都要參差作響,僵硬得像一塊火熱的石頭。
嚴燁的手這時從後背撫上來,雙臂將她圈在懷裡,伸手拂過她柔順的發,口裡低低地喚道,“卿卿,我拿你沒辦法。”
這稱呼像一道驚雷,再好的耐力都被劈得崩潰瓦解。他喊出她的小字,這聲卿卿彷彿令一切都回到了許多年前,陸妍笙眼底竟然湧上一陣淚意,她對他的愛恨糾葛說不清道不明,再多的恨也都是建立在愛之上。然而怔忡也只是剎那,她在下一刻想起了永巷,想起了賜死她的詔書,想起了陸府家破人亡,想起了他眼睜睜看她死去……
妍笙雙手抬起來推搡他,也不想去管他是從何得知她的小字,只沉聲道,“我不懂廠公說什麼。”
他扯起唇角,“你同我裝什麼糊塗。”
他語氣曖昧,教她心慌意亂,只沉下臉犟道,“誰在同你裝糊塗?廠公莫要忘了你我的身份,亂了宮中的規矩!”
然而嚴燁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單手鉗住她兩隻細細的的手腕,聲音略微沉下去,“娘娘,戲上了臺就要演全,你是聰明人,既然不願意臣遷怒沛國府,就乖乖聽話。”
她對他嗤之以鼻,“你卑鄙無恥!”
嚴燁微揚的唇角攜著幾分寡淡的笑意,他的神色淡漠如斯,眼中卻隱有暗光閃爍,他朝她冷冷一笑,“臣卑鄙無恥?娘娘,景晟太子對你垂涎已久,若臣真的卑鄙無恥,你這個貴妃恐怕早已是太子的人了。”
呵,他這是在拿景晟要挾她?不乖乖聽話就要把她交給太子麼?陸妍笙恨得咬牙切齒,脫口而出道,“即便是景晟那也好過受你擺佈!太子是儲君,將來御極便是聖上,而你呢?”她的語調愈發地譏諷,“什麼提督東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終究不過是個內監!”
她口不擇言,說出的話簡直讓人不忍聞。嚴燁心頭火冒三丈,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他為了保全她謀劃了這樣多的事,廢了這樣多的周章,到頭來竟然得到的是這麼一番話!景晟是儲君?御極便是聖上?他哂笑,“娘娘真以為太子能登上大寶?”
他這番話砸在她腦門兒上,教她腦子一陣嗡鳴。她面上驚訝同惶恐交織,又想起他毒害文宗帝的事,臉色愈發地慘白無人色,她抬起手捂嘴,半晌方顫聲道,“你、你想……”
她小臉蒼白,渾身抖得像糠篩,愈顯得弱不禁風楚楚可憐。他估摸著方才是嚇到了她,心頭不禁一陣懊惱,她是他的一塊軟肋,總能教他的定力化為灰燼。嚴燁低低嘆出口氣,換上副文雅端方的神情,略靠上前去拉她的手,聲音略低沉說,“卿卿,別惹我生氣。我不是個心地仁慈的人,能對你再三退讓已是極限。”
聽他方才的語氣,是根本不打算讓景晟即位的,陸妍笙心底升起個猜測,教她毛骨悚然。嚴燁謀害皇帝,意欲對太后不利,霍亂朝綱讓天下怨聲載道,他這麼做,只有一個解釋能說得通——意欲謀反!
她猶自沉浸在驚惶之中,半晌方才抬起眼看他,“你何必如此?你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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