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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暗中欣喜若狂,但仍強抑,若無其事地對唐無波說道:“波兒,這回我們賭什麼好呢?”唐無波仍是一派恬適自在的樣子,渾然不知父親的心機,隨口應道:“隨爹爹你的意啊!”
“那,這回我們賭大一點的好了。”唐翰林溫文儒雅的笑容中藏著天大的陰謀:“賭你的婚事如何?”這回穩操勝算,當然要將懸在心中已久的事拿出來賭。
唐無波靜靜未言,倒是唐回瀾驚訝地啊一聲。因為她知道姊姊無所不用其極地逃避婚事已經有好幾年了,父親和大夫人紅停軟硬兼施,來陽的來陰的,都沒辦法讓唐無波正經地開始考慮“嫁人”這件事。唐回瀾不禁偷看了姊姊一眼,看她仍是笑吟吟地,老神在在。
“既然爹爹對自己這麼有信心,那我也要賭大一點了。如果我贏的話,爹要讓我和回瀾到金陵遊覽。”現在唐府上下每天都在紅停夫人的指揮下雞飛狗跳,吵得她不得安寧,紅停夫人還老把硯雲的婚禮當作藉口,試圖差遣她們姊妹做這做那,否則就是無“姊妹之情”之人,唐無波早就想溜之大吉了。
唐翰林聞言遲疑了一下,他素知重門面禮節的大夫人,絕對會強烈反對閨女們隨意外出、拋頭露面,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不禁露出為難的神色。
唐無波沒有錯過父親臉上猶豫的表情,故作輕鬆地說道:“怎樣,賭是不賭?到金陵一遊和我的婚事比起來可是小事喔,爹爹你有機會大贏喔!”
唐翰林聞言精神一振,立即將煩惱拋到腦後,笑道:“當然賭,這回你可要乖乖聽爹的話,找個好物件出嫁了!”
唐無波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結果,不出所料,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喔,不對,唐回瀾在心中暗自更正,應該是一山還比一山高,最後的勝利者果然還是無波姊,爹爹已累積一百零三次敗績。
“怎麼會輸呢?怎麼會輸呢?”全京城文才第一、天子的愛臣唐翰林不可置信地盯著棋盤,喃喃自語道,試圖在被殺得七零八落的黑子中找出突然敗陣的原因。
※ ※ ※
唐無波姊妹在上金陵前,先上雲遙山拜訪白雲容,亦即唐翰林的二夫人。
“無兒!”柔聲喚著她的是秀麗慈愛的白雲容。唐翰林慣喊她“波兒”,白雲容卻愛喚她“無兒”,取其無波無浪之意,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雲姨,怎地晚上突然跑出來嚇人。”無波素淨的臉龐露出頑皮的笑意。
白雲容寵愛地敲敲她的頭笑道:“都二十了,姑娘家還嘴裡老不正經的。幾個丫頭中就拿你最沒辦法!”
“雲姨,您和冷雲姊果然是親母女,連敲頭的力道都一模一樣。”不知為何,白雲容和唐冷雲這對母女,都偏愛輕敲唐無波的小腦袋瓜。
“少貧嘴了,你肚子裡打哪些鬼主意,雲姨會不知道嗎?”
“鬼主意?有嗎?唐無波可是善良無害的平庸女子。”唐無波秀雅的臉上故作無辜的表情。
“你這小妮子的心思別人猜不透,我可是很清楚,你誘得你爹爹將絹坊買給你,就是要靠絹紡的生意維持後半輩子的生活。”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不必對未來太篤定,該你的姻緣是如何也跑不掉的。”白雲容以過來人的身分說道。
“就像雲姨當年遇上爹一樣囉?”
“唉!”白雲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風華漸逝但明豔依舊的容顏浮現了愛戀、無奈等複雜的情緒,當年那一段纏綿悱惻的情緣盡在這一聲嘆息中。
“女子中果敢精明如雲姨者,都無法解開情障,何況是平凡如我者?”唐無波看見敬愛的義母臉上的神情,知道她又想起往事,便輕聲說道。
白雲容被唐無波一言中的,頓時語塞,待過了半晌,才道:“那是我所遇非人,你看硯雲不就得伴佳偶?”
唐無波道:“硯雲和傲天哥是萬中選一的佳偶。”
“唉,說不過你,現下硯雲馬上就要完婚,我也了了一椿心事。回瀾英風颯爽,真誠樸質;沁月蘭心蕙質,溫柔可人,相信要求得好姻緣不難。就你這丫頭和冷雲……唉,看來是會讓我多操點心。”唐無波笑道:“雲姨您是說我頑劣不堪,還是別嫁出去丟人現眼的好是嗎?”
“你是詭計多端,我還在傷腦筋普天下要什麼樣的男子才治得了你。”白雲容秀眉微皺,唐家六女中,就屬這無波孩兒最為聰穎機敏,卻也是最讓唐翰林和夫人們想管卻找不到理由管的。
“詭計多端?”無波笑道:“雲姨你也知我平日足不出戶,唯一的嗜好就是在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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