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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比一天冷,空氣乾燥極了,灰沉沉的天空壓在頭上,路邊盡是行色匆匆的人。而那個神秘地槍手,好像突然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整整一個月,再沒有過動靜。
但他留下的後遺症還在鬧騰。
無論自主的還是被陷害的,四哥和曹兵到底還是正式對上了。曹兵在道上那麼多年,畢竟不是白給的,手裡的傢伙,身後的資本,甚至是人脈他都佔著優,說得上天時地利……惟獨沒有人和。
一開始他憋著一口氣,險些把四哥逼到絕路上,可是就在他想鬆開這口氣的時候,陳福貴卻倒戈了——這訊息一傳出來,當時曹兵就覺得讓人打了一悶棍子,別人或許有疑惑,他自己心裡清清楚楚,他曹兵牛、橫,仗著什麼?
最大的靠山不是別人,就是這洋鬼子,如今明著是別的地方他壓著四哥,可是陳福貴一倒戈,於他就是釜底抽薪。許老四不顯山不露水,這麼長時間甚至沒露一下爪牙,卻沒想到一出手就是蛇的七寸。
其實對於莫匆而言,收服陳福貴那是再容易不過的,老鬼子要什麼?要的是利益,誰能帶給他的利益多,他就支援誰,讓誰幹。老鬼子眼不瞎,幾次底下接觸下來,他自然能分得清是曹兵這個酒囊飯袋強些,還是黑衣能給他的好處更多些。
結果懸念不大,莫匆拿著望遠鏡,在遠處看著曹兵在車上的時候突然遭遇襲擊,一陣槍林彈雨過後,他身邊一個平時不怎麼愛言語的保鏢慢慢地調轉了槍口方向——
他知道,這事情就結束了。
莫匆放下望遠鏡,點了根菸,轉身走了。
無緣無故地給翟老炮當了一回槍使,這個仇,看來只能記到明年了,他從狹小的衚衕裡走出來,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拉緊衣襟坐了進去。現在最重要的是去趟超市,然後打電話叫仍然瘋在外邊的莫瑾早點回家……畢竟,陽曆年除夕了。
莫燕南到現在仍然沒有訊息,他和小瑜心裡都清楚怎麼回事,只是這事一直沒讓小瑾知道,傻丫頭昨天還裝作不在意地問自己老頭子元旦到底回不回來。
莫匆心說,這還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老頭子一輩子除了教書唸書什麼事情都沒做成過,好不容易,平生第一次跟考古隊出去探訪那個什麼的古城,就把自己的老命搭在裡面了。
做人失敗到這種程度,也還真是為難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上午停電半天,~~o(》_
第二十二章 杯雪煮年
古龍說,對於浪子而言,過節是件痛苦的事。
安捷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浪子,過節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可是……他微微低下頭去,從樓道上開的窗往下看,能見到三三兩兩放假的孩子,提著大包小包往家裡趕的大人,到處都是熱熱鬧鬧的一群一幫。
他撥出一口白氣,當全世界都熱鬧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某個站在一邊默默看著的人的冷清。
安捷想起他年輕的時候,喜歡坐在暗處,喜歡待在角落裡,自以為掌控全域性又不引人注目,可是現在,他的確不引人注目了,的確被放在世界的角落裡……心裡卻空得很。
“每個人都在忙碌活著快樂著,沒有人想起你,你又到底是十幾年前的安飲狐,還是現在的安捷呢?”他想,迎著冬天的冷氣,靜靜地張望著,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
莫匆拎著一大堆東西,一邊跺腳一邊上樓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麼一副情景——少年仍然是一頭軟軟的碎髮,身上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的毛衣,腳上是棉質的拖鞋,家裡的門沒有關,也許是剛從樓下倒垃圾回來。他站在樓道里往窗外看,手指搭在窗臺上,關節和指尖凍得發紅,臉上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表情,好像諷刺什麼,又像是渴望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莫匆突然不想打擾他的靜立,或者……孤獨。
倒是安捷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回過頭來衝他點頭笑了笑,轉身進了自家的門。
直到莫匆掏出鑰匙開啟自家的門,小瑜從裡面出來把他拎的東西接過去,他仍然沒有從安捷的那個笑容裡回過神來——就像是一尊蒼白的精緻蠟像,突然被賦予了生命力一樣,空洞洞的眸子裡瞬間騰起某種神采,分明是一閃而過的韶華,卻仿似能從中看到許許多多的年光似的。
莫匆捏著自己的鼻樑搖搖頭,這鄰居,果然天生就是個一身桃花的禍水。
莫家今天難得的熱鬧,平時不是莫匆不在,就是莫瑾不在,今天難得地三兄妹一起做晚飯,莫匆主廚,小瑜打下手,莫瑾在一邊嘰嘰喳喳地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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