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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旁邊的註釋版。
好容易把這對兄妹送走,安捷靜靜地靠著門鬆了口氣,解開自己的睡袍,左臂上有一道明顯被子彈擦過的傷痕,皮肉向外翻著,雖說談不上什麼重傷,但看著也頗為觸目驚心。
這一天晚上過的實在是懸,他沒想到莫匆的反應能那麼快。
安捷的槍械是醉蛇友情贊助的,曹兵也確實是他放倒的。
許老四這些年有莫匆撐場面,還真撐出點假門道來,居然那種情況下還能人五人六地跟曹兵坐下來說話,並且邏輯正常思維無混亂。
其實就靠他一個人暗中放冷槍想要從中搗鬼,確實不容易,畢竟莫匆年輕不年輕的,能力在那擺著呢,幾年的時間能在這個大染缸裡混出個“黑衣宰相”的名頭來,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
安捷原沒想當場做什麼,本打算見機行事,誰知道正好許老四精明謹慎過了頭,把一個嘍囉留在暗處守門,這可陰差陽錯地讓幫了他大忙,等曹兵的人一鑽出來找大夫,安捷立刻繳了那嘍囉的械,槍口頂在他腦袋上逼著他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
曹兵的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果然大驚失色地跑回去報信,然後語焉不詳的時候,適時地滅口……這事情就算辦成了。
可他沒算到就這麼一槍,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而後又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讓莫匆給逮到了方向,小兔崽子這當機立斷的一槍驚險極了,饒是安捷躲得快,正好讓莫匆打著了自家的替死鬼,也險險的被槍子擦過了手臂,當時那血水就冒出來了。
這傷不能讓人看見,尤其莫匆叫門的時候,安捷正在處理自己的傷口處,他實在擔心這年輕人的敏銳程度,這人有的時候就像是一頭野獸,有著人類難以理解和企及的五官六感,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機警,於是只得故意帶倒了客廳裡的花瓶,劃出一個可以見光的傷口給他看。
安捷悲摧地想,自己這般勞心費力外加血淚齊下的,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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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一場熱鬧過後,莫匆抑鬱,安捷悲摧,無人歡喜來數人憂,西城區離著長安街不遠,寸土寸金的地方上的一個四合院兒門口,一輛車停下來。從車裡走出個人,人模狗樣地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邊金融街的白領。
沒錢的人住樓房,有錢的人住衚衕四合院,這話說的不錯。
院子打理得很乾淨,宅門石獅子,影壁樹藤子一件不缺。屋裡依依呀呀地放著《趙氏孤兒》,馬連良先生版的,一個清瘦的中年人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手指輕輕地在椅子扶手上敲著拍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著哼。他腳邊臥著一條金毛,懶洋洋地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又把頭低下去繼續打著盹。
進來的人沒敢打擾,默默地立在一邊。
半晌,中年人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他的眼睛其實很好看,然而眼神卻空洞極了——這人竟是個瞎子。
中年人好像還沒從京劇裡回過神來似的,說話的語調極其拖沓:“怎麼著?我聽說許老四跟曹兵打起來了?”
“是,原本許老四已經跟曹兵談妥了,還綁了老耗子,誰知道突然變卦,讓曹兵吃了冷槍。”
中年人伸手摸索了一下,摸到他的狗,輕輕地揉起了狗頭,“嗯”了一聲,半天才接道:“許老四吃飽了撐的麼……你不瞭解他,這四眼鬼膽小得很,要真是想暗算曹兵,自己不會上前線。”
“翟哥是說……”
“他們被人陰了喲,”中年人長嘆了口氣,“你說黑衣現在琢磨過來是誰幹的了麼?”
站著的人一愣:“翟哥的意思是,我們其實也替人背了黑鍋?”
中年人笑了笑,沒吱聲。
“對了,翟哥,其實還有一件事。”
“說。”
“老耗子死了。”
中年人給狗順毛的手猛地停下來,空洞的眼睛對準站著的人的方向,那眼睛裡黝黑深邃得黑洞一般,好像他真的能看見似的,他的聲音徒然壓了下去,語速也不再那麼拖拖拉拉,顯得有些神經質:“怎麼死的?”
“被人放冷槍打死的。”站著的人猶豫了一下,“翟哥,據說……打死老耗子的子彈,和打著曹兵的子彈是同一款。”
中年人沉著臉不說話,半晌,才撥出口氣來,搖搖頭:“高手,真是高手……他到底是哪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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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秋轉到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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