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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推開房門。
“哎,別開門,鼕鼕睡著呢!”我示意他小聲點。
“這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她剛才不是打電話叫我回來的嘛,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他也準備倒開水喝,發現沒水,罵了一句,“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忙些啥,家裡連開水都沒有。”
見他滿不在乎的模樣,我心裡那股惡氣噌噌地往上冒,我一字一頓的對張語說:“告訴你,鼕鼕今天去醫院檢查了,她這輩子都生不小孩來了,這都是拜你所賜!”
張語顯然也很吃驚,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噢,也是那對小情侶的床上:“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她才打過兩次胎,不會這麼嚴重的!”
“啊?你的意思是,她回到南京以後又打過一次?”我追問張語。
“這關你什麼事啊?”張語反應過來,開始針對我,“你又跑來挑撥離間是不是?我把鼕鼕叫起來問問!
“別叫醒她,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給哄睡著了。她受了刺激,甚至已經記不清楚剛剛發生的事情了。”
“你別嚇唬我啊,我們兩人的事,你老跑來瞎摻和什麼?”張語依然相當強硬。
“事情已經很嚴重了。”
“再大的風浪我都見過,我會安慰她的,你走吧。以後醫療技術發展了,連艾滋都能治,何況不孕不育呢!”
這個男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更加不敢離開,我對他說:“你最好把家裡稍微歸置一下,鼕鼕的父母已經在來南京的飛機上了。”
聽說鼕鼕的父母要來,張語一下子跳了起來,衝我吼:“誰讓他們來的?不知道我和他們搞不來嗎?”
我簡直氣得發暈:“人家女兒病得這麼厲害,當然要來看看!”
張語站起來,一抬腳踢開房門,把鼕鼕拎出來:“你瞧瞧你瞧瞧,也不缺胳膊不缺腿,她有什麼病啊?”
可憐的鼕鼕光著腳,縮在那裡直髮抖,她看看張語又看看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來,你說,我欺負你了嗎?你把爹媽都召集過來幹什麼?當初要不是為了你,我在青島吃海鮮、住別墅,多享福,現在你還倒委屈了!”張語又把鼕鼕拎站起來,逼問她。
鼕鼕抱著張語的胳膊:“你生氣了嗎?”張語賭氣似的一把將她的手彈開,鼕鼕又拉住他:“你別生氣啊,你還不知道吧,藍買新房子了,你們別吵了,她很快就要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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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語也呆掉了,他用力搖著鼕鼕,“你傻了?你剛才打電話叫我回來的,你忘了嗎?你想跟我說什麼要緊事的?”
鼕鼕怔了半天,似乎又清醒了:“我想告訴你,我不能當媽媽了。”說著說著又要哭。
張語沒料到鼕鼕這麼嚴重,也開始不知所措,他焦急的對我說:“要趕緊到腦科醫院查一查呀!”
我說:“好,那現在就帶她去吧。”
張語又遲疑了,問我:“你帶錢了嗎?看病得花錢吶!”
鼕鼕聽說看病,又開始哭鬧,“我不去醫院,我恨醫院,不去不去……”說著爬上床,把自己蒙在被子裡。
張語想了一下,對我說:“我出去借錢。”一轉身,走了。
鼕鼕從被子裡探出頭來:“他怎麼又走了?還回來吃晚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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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後,我回憶那一天的事情。
也許那一刻,在鼕鼕的腦海裡,所有美好的、悲傷的、絕望的、快樂的記憶都如同碎片一樣,七零八落,它們在腦海裡漂浮,時而被想起,時而被忘記。鼕鼕在與自己的思想做著鬥爭,她努力想將這些碎片拼湊在一起,可是總是徒勞無功。
張語走後,鼕鼕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每向我敘述一件事,都不確定地問我:“是這樣嗎?我說得對嗎?”那時候的她,已經相當的瘦弱,彎腰的時候,後背的肩胛骨清晰可見,如同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五點半,鼕鼕的爸爸打來電話,說已經到南京祿口機場了,現在正打車往市區趕。
我對鼕鼕說:“你爸爸媽媽就要來了,去洗個臉換件衣服吧。”鼕鼕順從地去洗臉,我簡單將房間歸置了一下,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塞進大衣櫃,屋子顯得整潔了一些。
房客們陸續回來了,狹小的房間頓時變得嘈雜,然後他們又結伴出去吃飯,大門摔得砰砰響,旁若無人的姿態。
鼕鼕父母進門的那一刻,鼕鼕表現的非常正常,她用家鄉話說,“爸,我真的沒啥事。再說明天還要上課呢,哪有空陪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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