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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下午的不快重回腦中,季千回眉眼皺起不平。
“不是,是另一位,那個人——”她說不上來那奇異的感覺。
明明心裡很怕,卻不知為什麼如此記得他的輪廓。
尤其是他的眼,那是引她害怕的主因,卻也是記得最清楚的地方。
“若瞳,你該不會是——”
“是什麼?”殷若瞳不解地望向好姐妹。
“一見鍾情。”
“你在說什麼啊!”火紅忽地燒上兩頰,為她的話心驚。
一見鍾情?她到他……怎麼可能。
“要不,為何你滿腦子想著他?”
“我會想是因為……”是她多心麼?那位公子眼裡深藏的訊息太過陰暗,表面的斯文俊美底下,卻有著令她莫名發顫的冷漠陰寒。
他是救了她,但在下一瞬間,她竟覺得他在想出手救她這件事對或不對,說不上來是怎麼感覺到的,但她就是明白在那眨眼即過的短暫片刻,他想過這件事。
怎麼會有……可怕如斯的人?
“若瞳?”
見她沒有響應,季千回伸手輕推。
“赫!”殷若瞳如驚弓之鳥般顫了下。
“什麼事讓你這麼怕來著?”怪,真的怪,曾幾何時見一向笑不離唇的若瞳愁眉深鎖?這真是太不尋常了。“說來聽聽,也許我幫得上忙。”
“沒事。”她搖頭,拉著季千回坐上床榻,換了個話題。“說說你前陣子溜出宮的所見所聞可好?”她央求。
“這……”難色浮上豔容,季千回遲疑著。
她是江湖人,自是住不慣這講究繁文褥節的深宮內苑,仗著武功不差,往來宮裡宮外倒也不曾出過事兒,一個月裡總會出去幾回,過幾日便潛回宮中繼續當服侍若瞳的宮女。沒辦法,受人之託,她得忠人之事,誰教她欠若瞳的孃親一條命,只得答應護她在這人心詭譎的皇宮內苑裡的女兒周全,作為報答。
也因為如此,閒來無事之際,她會同若瞳說些在江湖上發生的新鮮事,只是這幾年——
天恩王朝盛世不再,當今皇上不知怎麼回事,像著了魔似的,突然不再掌理朝政,大權旁落的結果是讓左右丞相為奪權而各立黨派,遠賢親佞,弄得民不聊生。
眼下這江湖見聞,只剩令人唏噓鼻酸的慘狀。
這些教她怎麼說?怎麼能讓這久居皇宮內苑,全然不知世事的單純公主知道在這高聳參天的宮牆那頭、繁華的北都城外,因為重稅虐民,百姓三餐不繼已有死屍曝野,有如煉獄的慘狀?
唉……不知世事的天真實在教人心疼,卻又不知該怎麼啟口說出真相。
“千回?”
“這回出宮沒啥鮮事。”一言以蔽之,實在不願這張無邪的麗顏沾染一絲俗世腥臭的真實。“唉,公主就該是公主哪……”她嘆息,不自覺逸出口。
“你說什麼?”只聽見模糊咕噥的殷若瞳以為她就要說起江湖趣事。期待地瞅著她。
“休息吧,別忘了明兒一早還要向皇上請安。”她淡淡提醒。
殷若瞳點點頭,只得依了。
第三章
我活在夢中?
抑或,夢活在我的人生當中?
否則,為何總是不斷重複同樣的夢境——
富麗的皇宮象徵無比至上的權勢,櫛比鱗次的房舍、繁華的景象是太平盛世最佳的明證。
但,隨即的一把火,狂猛之勢聳天燎燒!
燎燒皇城、燎燒房舍、燎燒繁華榮景……燎燒再燎燒……
縱火之人何在?
他夢見,火炬握在他手中——
他,正是那點火人、燎火之源。
大火燎燒不斷,皇城、房舍,轉眼間化成灰燼,崩塌成一片焦土。
他轉身欲走,卻在塌陷的焦土中看見一抹煢煢獨立的身影,教他頓住轉身之勢和將邁出的腳步。
眯眼細看,他看不見那人的容貌,然那抹身影,既纖細又嬌弱,顯然是名女子無誤。
但,是誰呢?他看不見。
她,到底是誰?
欲走近,突然一陣天搖地動,一隻手彷佛從天而降將他拉離,投向另一道不知的天數輪迴——
“鳳驍陽,有人過門拜帖。”
閉合的眼瞼微掀,逐漸看清驚他回神的人。“培玠?”
“有人登門拜帖。”邢培玠淡淡說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鳳驍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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