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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掛著一串風乾的桔皮。桔香清淡,在風中若有似無。
轉過一個拐角,四周無人。
掌櫃趕了幾步走到謝無花前面,突然一轉身,面朝著謝無花跪了下來。他伏著頭跪了一會兒,抬頭卻已經是雙目泛紅,激動到無法自抑。他仰頭看著謝無花嘴唇顫抖,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謝無花長嘆一聲,卻並不去扶他,只是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早已不是認連城,如今,也只是謝無花。”
他如此一說,掌櫃更是老淚縱橫,顫聲道,“可是在我們許多人的心中,您還是……”
謝無花掃他一眼,掌櫃立刻噤聲,不敢再多說半句。
“你們跟了我許多年,自然該知道我的脾氣,還是說,如今我已經管不住你們了?”
掌櫃急忙道,“屬下們萬萬不敢。只是驟然看到您重新出現在離雪城,大家都歡喜到不知該如何是好,原本三年前大家都以為您……”
聽他說到此處,謝無花出了一會兒神,才道,“不過你們看到我並沒有貿然行動,這點值得嘉許。”
掌櫃道,“因為您的髮色與以前有所不同,大家不敢貿認,又想到三年前您吩咐的事情,所以才找了今天這個機會,由屬下來與您聯絡。”
“哦?”謝無花冷聲道,“那若謝無花不是認連城,你們認錯了人又要怎麼辦?”
掌櫃慢慢直起身,手掌比上自己的脖子,作了一個切下的手勢。
謝無花笑起來。
“如此天下就沒有謝無花這個人了,是麼?不愧是以前我用出來的人。”
掌櫃額上冷汗直冒,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好默不作聲。
謝無花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掌櫃才戰戰兢兢道,“其實昨日丹凝小姐來了信函,說了您的事,也問了您如今在城中的情況如何。我們也才敢確定是您,所以今天的安排也並不完全是有勇無謀。”
“我就知道這個丫頭不會安分。”謝無花還是沒看他,一個人笑著,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他,道,“把這封信給丹凝,希望這樣可以讓她別再亂來了。”
他繞過掌櫃往走廊深處走去,語氣又恢復了往日的戲謔,“掌櫃快些吧,別讓念堇等急了,我還準備給他回去做飯,讓他嚐嚐我的手藝。唉唉,不知道我的廚藝退步了沒有,要是做得難吃可怎麼辦?”
十多天後,上官丹凝接到離雪城中輾轉傳來的書信,那時正是謝無花與沈念堇成親之日。
一紙素箋,墨香淡淡。
開啟來,裡面是謝無花熟悉的筆跡。
丹凝親啟
兄今身陷離雪,諸事不達,此信書於七月初六,輾轉至妹之手已不知其期。
猶記你我初識,妹雖幼小,聰慧果敢不遜天下男子。後承家主之位,舉止得當,進退有度,兄心甚慰。然未嘗嫁,兄之誤也,以此,兄愧妹甚矣!
兄乃已死之人,徒留一縷幽魂漂泊於天地間,效蜉蝣旦暮以死,偷生而已。卻不想重拾舊日情緣,雖不辨真假,然不敢放。兄名連城之時,嘗未知兄乃如此多情之人,遇背棄、篡位、謀刺、追殺,仍不願棄愛他一念。至於囑咐舊部輔佐新主,不可妄動為兄尋仇,皆是往日所不敢想。後兄得妹相助可以不死,亦未曾思度復位雪恨。乃至如今,惟願與其相守而忘前塵。
妹必笑兄痴傻,然長夜茫茫,形影相弔,剪紅燭如剪心,燭滴淚一次,兄便念他一次。
那日路上截道相逢,兄嘗疑其試探以相殺,然近日相處,其不似心存狡黠,竟彷彿不識認連城此人。兄心疑之。又或者此只又一手段爾,然,與為此惴惴難安,無寧享今相伴一刻。
如不幸兄一語成讖,來年春上,但乞妹黃土半抷,清酒一杯,弔唁片刻,兄九泉之下可瞑目矣。
一切皆因兄而起,以兄之西渡而終。
世間因果,迴圈不爽。
莫以此為難他人,切記切記。
第七章
依照離雪城中的風俗,成婚大禮的前一夜是新人獨處的一夜,其中自然都是極盡纏綿。而之後所謂的成親的禮節,也只是介紹雙方家庭成員的一個機會。
七月二十,是離雪城城主沈念堇的婚期。
從渡頭到瀛州沿途的水道上,都掛上了應景的紅燈籠;瀛州附近的水面上,更是漂浮著近千盞荷花燈。從擁雪樓上望去,宮燈綿延十里,水上荷花晶瑩透亮,映得半個天空仿如白晝。
擁雪樓內也是張燈結綵,處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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