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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遠遠望去,城市變得很低,燈火璀璨,輝煌在遠方。正前方一大片寬的夜空,由眼目的平視一直延伸到仰頭的頂天,再綿亙至後方。視線所及,幾乎全是天空,眼目下的人間低得不能再低。星點稀疏,是滿潮的關係吧?半空中孤圓的一輪明月,暗空清倩,發散著神話式的光華。
這應該是攝影的鏡頭,卻沒想到她會如此貼近!
“我想你應該會想看看這種景象。”她身後的徐楚淡淡說著,很不刻意。
她沒說話——是說不出話。設若是他有意討好,他真的入侵到她心坎。她的心在發燙,她整個人一步一步地被侵蝕了,被這個男人侵蝕到她的最深處,那不曾有人到過的地方。
“我可以吻你嗎?”他讓她升起一股情不自禁。
他屏息半晌,靜望著她,姿態有一種等候。她慢慢靠過去,貼近他的身體,雙手搭上他的肩;唇方輕觸到他的唇,他卻猛然伸出雙手摟住她的腰,帶一種激動與強烈,吮吻著她的淡紅唇。
“我喜歡肉體美,但又不是絕對的。”他在她耳鬢輕語,親吻著她耳垂。“哪一天帶你去穿耳洞好嗎?”將她的鬢髮順到耳後,輕輕撩開,低低親吻著她的脖頸。
他的親吻總會讓她微微抖顫。情愛間的繾綣,對他來說,早已不是稀奇,但她卻不習慣。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讓男人這麼碰她,這麼侵蝕她。
但他要她習慣。他在她耳畔呼吸,吐著又甜又苦的氣息,溼潤又溫熱,有種難以擺脫的黏膩。
“會痛哪,穿耳洞!”她低側著臉,抵住他胸膛,還是避開了。
再不久,這夜空天狼星將高掛,升起一個傳說。在這個傳說失落的年代,仰望的眼眸有太多的等待,愛情褪卻它顏麗斑瀾的外衣時,已先自成為一個美麗的傳說。但它揹負不了誓言,關於星球的傳說,也就被遺忘。
她在以身試火,追逐那個明知會失落的傳說;卻又因那個傳說,而美麗,在世間遺忘的記起星球的情歌。
唱一曲。天狼星就將要升起。
電話響起的時候,潘亞瑟正要出門;他已經走到門口,急忙地踅回。
“小璇?”他沒想到是他太太打來的,還以為是……他清清喉嚨,和才北上的太太約好碰面的時間地點。
結婚幾年了,又這般分隔兩地,濃烈的熱情稍稍淡冷一些。當年是她追他的,就像徐愛潘如今先主動表白一般。從以前開始,一直就有女人主動對他表白示好,他其實很習慣。不過,徐愛潘的告白,多少還是在他心裡激起一絲小小的漣漪。
因為她的純情吧!他有一些感動,更有一些沾沾自喜。但其實,像徐愛潘這種例子情形的,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之所以會對徐愛潘稍稍動心,多少源於她的文采。文采造就她的氣質,讓她顯得比較特別。從古開始,多少文人逸士都將恩情予結髮,愛情則留給青樓的紅粉知己,只因唯有紅粉的氣質才情能與其想答和。
當然,他並不是將徐愛潘比做青樓女子。只是,他自己算是文人,很能明白那種感覺——甚至感同身受。他需要一種共鳴。他對他太太是有極大熱情的,同時,他也希望與她有那樣的共鳴。對於徐愛潘的告白,他不能給她任何保證,又不想欺瞞她,只得誠實以告。他為她心動,卻無能承諾任何。
而她一直沒有回答。那樣也好,他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畢竟他已不再是少年。如果他和她維持婚姻以外的關係,總會有一些現實的問題。
“亞瑟,這裡!”進入咖啡店,他尚未張望,他太太便一臉歡悅地對他招手。黑瀑似的長髮一閃一閃,晶亮得如緞布,姿意地甩動著。
他最愛看她甩動長髮的樣子。坐在他面前的稱是他妻子的人,實在是一個風情美麗的女人;但僅是她那頭長及腰際黑緞的秀髮,就足以使他心折。
她起身挽住他,抬頭笑著。夫婦見面像約會,想想也是一種浪漫風情。
“小璇,你什麼時候可以上來?”潘亞瑟伸手攬住她,側臉笑著。體內有一種感情在燃燒,因分隔兩地而疏冷的情熱重又濃烈起來。
“明年一定!明年我就可以調到這裡任教。”語氣流露一種甜蜜,親親依偎著。
行人經過,都會忍不住回頭再看他們一眼,或嚮往,或豔羨。那甜蜜的背影,似乎寫著一款山盟海誓,除了他們彼此,不容第三者近身。
“你幹嘛躲起來?”咖啡店轉角,花佑芬瞪著眼硬將徐愛潘拖出來。“又不是賊!幹嘛不大大方方跟他們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