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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認同了我的存在啊。”她側首,如他一樣地吻住他的唇,阻住他的自責,“給我一份天地,給我一個施展才華的舞臺,不因為我是女子之身而鄙夷,不因為我是女流之輩而排斥。矢初,矢初,比起天下其他所有的男人們將自己的女人如金絲雀一般地,巢養在狹小的鳥籠裡,你卻給了我無盡的自由,給了我無數的讓我隨性所至的機會啊。如果不是你,我如何可以是現在的我?我如何可以是開春?矢初,如果不是你的存在,這天下又如何可以容忍這樣的開春的存在?”
所有的所有若沒有他,她又如何可以如此?
當年的金十三,是何等意氣風發,是何等以才華傲視天下!可是沒有可以倚靠的根基,金十三隻能是如若無根的浮萍,仿若行屍走肉一般,最終的結局,只能是淒涼地離世而去,留下的,只是一段痛徹心扉的回憶。
同樣的身為女子,只因為有著不屬於這人世間女子所被允許擁有的才華與抱負,只因為在身邊的人不同,所得到的結局便也是這般的不同。不幸,如金十三;幸運,如金陵聞棋書坊的阿棋,幸運,如身為揚州霍家船運的書房丫頭的——她。
心中的感激,如何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出來的?
“矢初,你可知我是多麼感激上蒼,感激上蒼讓,我進了霍家,讓我遇到了你;矢初,你可知我是如何感謝上天,感謝上天讓我可以得到你的喜歡,讓我能夠得到你的真心。”
如果沒有到霍家,倘若沒有遇到他,她或許也會開開心心地過完這一生,也會找一個男子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一輩子,也會生兒育女,也會得到一名女子所可以得到的所有,但,卻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開春,卻絕對不會有如此多姿多彩的人生,卻絕對不會有這般讓她對未來充滿著期待的快樂與歡喜!
她的人生,因為有他的加入,而變得再也不同。
“你如此想的,你又如何不明白我的心思?”溫柔的笑,出現在粗獷而陽剛的男兒面龐上,霍矢初眷戀地回吻著懷中雙眼含淚的心愛女子,“只因為有了這樣的開春的存在,才有如此的矢初;也只因為這樣的矢初存在著,才可以擁有了如此的開春啊。”
他與她一直一直是一體的,是如天上圓圓滿滿的月亮一般的一個圓圓的圓,任缺少了哪一個,這圓也將不再圓滿,將再也不復在。
人世間,因為霍矢初的存在,上蒼賜給了一個名為“開春”的女子;滾滾紅塵,因為開春的出現,上天便讓一個名喚“霍矢初”的男子降生在這混沌世間。
開春矢初,一年冬盡春始回,矢初開春,一年冬過春初歸。
冬盡,春回;冬盡,春歸;冬盡,春來。
“矢初,我們成親吧。”
笑,伴著淚,歡喜,伴著酸澀,一起從心底緩緩地流淌出來。
於是,春,真的來啦。
第十章
三媒六聘,大紅花轎,紅袍白馬,鼓樂鞭炮,賓客滿院,歡天喜地,三拜花堂,美酒紅顏,這一場揚州有史以來最最熱鬧、最最隆重的迎娶婚嫁,使新春中的江南整整歡笑了三日三夜。
大紅花轎迎來新人,紅袍白馬接來一生一世的新娘,歡天喜地三拜過花堂,美酒紅顏醉罷了滿院的賓客,顫著手揭下紅豔豔的紅蓋頭,笑盈盈飲下百年好合的交杯酒,紅紅的喜燭籠住了所有的歡喜激動。
夜深了,人靜了,洗盡所有的人世鉛華,嚐盡一切酸甜苦辣的一雙男女,卻是什麼也不說,只是十指交纏著,輕輕凝視著彼此含著儼晏霧氣的眼眸,萬千的感慨,只化為輕輕的一笑,隨著妖嬈的紅燭飄搖在紅紅的幃帳。
十三歲與她相遇兩小無猜嫌,十八歲與她相知青梅伴竹馬,二十歲時與她相戀情定月下竹林……一路走來,一路的笑鬧,一路的歡喜,一路的情愁,一路的悲澀,一路的風雨,一路的痴纏,一路的傷累,一路的失與望,一路的甘與甜……盼啊盼,等啊等,盼穿了無數的白日黑天,等過了無數的冬雪春融,終於盼到了這一天,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啊。
笑,低低的笑,由痴痴凝著的眼眸裡漾滿了心懷。
“開春啊開春,你讓我好等啊。”他低低地笑著,無數的歡喜溢滿了心,所有的所有,皆化為一聲長長長長的低笑,與懷中的她共同分享。
十歲時與他相遇兩小無猜,十五歲時與他相知青梅伴竹馬,十七歲時與他相戀情定月下竹林……一路走來,一路的笑,一路的歡,一路的喜,一路的苦,一路的酸,一路的澀,一路的風雨,一路的痴纏,一路的風霜,一路的甘甜……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