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第1/3 頁)
如此一句話傳出來,盛懷寧心頓時揪緊。
秋宴之上,魏諄這個宦臣來做什麼?
沒等她細想,門邊走進來一道身影,魏諄一身深色衣袍,走進來到臺下行禮。
皇帝面上笑著喊了起,連忙讓人備了椅子,魏諄落座,似乎似笑非笑地往盛懷寧這邊看了一眼。
秋宴之上熱鬧紛繁,管絃絲竹聲不斷,盛懷寧正想著要尋個什麼樣的理由離席,便聽見咣噹一聲,魏諄桌案上的琉璃盞掉在了地上,滾落了兩圈後,直接滾到了她桌前。
魏諄揚聲喊停了歌舞,頓時四下的竊竊私語也停住,一時寂靜無聲。
皇帝面上甚至不見惱怒,偏頭問他。
“這是怎的了?”
“這是盛府小姐吧,如果臣沒記錯,似乎是皇后娘娘的侄女?”魏諄笑眯眯地問皇帝。
皇帝瞥過來一眼,幾不可見地點頭。
“皇后娘娘如國之牡丹雍容華貴,盛府小姐這一身的氣度也是非常人能比啊。”
盛懷寧自知魏諄不會真心誇她,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正斟酌著起身要回話,就聽見魏諄說。
“咱家的酒盞掉到了盛小姐桌前,不如就請盛小姐替咱家將杯盞撿起來?”
此話一出,四下齊刷刷地看向盛懷寧。
上京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自然都知道盛家和魏府的那點事,如今見魏諄公然為難折辱她,要她做些下人做的事,便紛紛住了口,眼中流露出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皇帝坐在上面,彷彿沒聽見魏諄的話一般,但盛懷寧心知,這是縱了他的意思。
皇后眉梢染上幾分生氣與焦急,剛要說話,就對上盛懷寧安撫的眼神,她施施然站起來,彎下腰將杯盞撿起。
見得她這樣聽話,魏諄眼中頓時閃過幾分輕蔑。
他就知道,盛家女本事再大,也不敢在御前公然與他作對。
眾目睽睽之下,盛懷寧一手端著杯盞,一步一步朝魏諄桌案前走去。
她步子極輕,面上帶著笑,是最標準不過的貴女模樣,甚至從她臉上看不出被折辱的氣惱,除卻眸光深處,一閃而過的冷意。
到了近前,她看著魏諄輕蔑地倚在座椅上,像是心血來潮一般,主動開口。
“不如臣女為魏大人斟酒?”
這琉璃盞都落在地上了,如何斟酒?
魏諄蹙眉剛要斥她,卻見盛懷寧徑自拿了身旁宮女手中的酒,倒滿了一杯。玉瓊酒透亮,她穩穩地端過遞給魏諄。
“杯盞都落到地上了,如何斟酒?盛小姐可是故意輕視咱家?”他眯了眼,尖利的聲音落在大殿。
“呦,臣女倒忘了,這杯盞是落到地上的。
塵埃泥堆裡滾過的東西,到底是髒的,洗與不洗,或者換一身皮囊,都改不了這骯髒的樣子。”
她漫不經心地看過去一眼,緩緩說道。
什麼意思?
魏諄額角跳了跳,覺得她話中有話。
下一瞬,卻見盛懷寧斂了雲袖,那如玉的容顏之上露出點笑,在魏諄要吃人的目光中,將手中的這杯酒,順著倒在了魏諄面前……的地上。
“如此倒酒規矩只有喪酒,盛懷寧,你故意詛咒咱家?”
盛懷寧仿若不聞他的話,一杯酒倒罷,她揚手將手中的杯盞砸到了地上。
杯盞滾落在地上,瞬時四分五裂。
飛濺起的碎屑在大殿裡滾著,眾人一時俱是屏息凝神,沒人想到盛懷寧敢在大殿之上,做如此僭越的舉動。
這與挑釁何異?
皇帝眉眼沉了沉,剛要說話。
“皇姑父,這批江南上貢的琉璃盞用著不好呢,只怕是那邊的巧匠又偷懶了,您看這魏大人與侄女,都覺得這杯盞拿的不舒服呢。”
盛懷寧笑意盈盈地轉頭,揚著一把好嗓音與皇帝說話。
眉目間更是帶了幾分小女兒家的靈動,彷彿真是與自己“姑父”隨意抱怨一句,語氣更滿是無辜。
可她一句話將魏諄與自己說在了一處,就是明明白白告訴皇帝,若覺得她御前僭越隨意砸東西,就得把魏諄一併治罪。
魏諄怒極反笑。
“拿的不舒服也不能隨意將酒倒了吧,若盛小姐手不能拿,還要這雙手有何用?”
“臣女的手自是有用的,臣女倒覺得這大殿裡宮女太監們的手更無用些,不然方才魏大人的杯盞掉落,怎的無一人有眼色地去拿,還要等著魏大人開金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