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鑑懸日月(第2/5 頁)
一事可有證據?”
方御史抬頭看了唐尚書一眼,後者上前出列,從懷中摸出兩本賬冊,“啟稟陛下,此乃修築望月樓時,工部申請的各種開支名錄,另一本,則是臣派人私下查探望月樓工程所費的實際名目,數額相差之大,何止兩三倍。”
內官小心捧著賬冊呈給章和帝。
章和帝將其隨手翻了翻,很快便丟了回去,“讓眾位愛卿都看一看,朕的朝堂,究竟出了個怎樣的國之蠹蟲。”
什麼國之蠹蟲,分明是你的蠹蟲。
至此,滿朝官員也明白了為何皇帝對許子穆毫不留情,甚至直接抓人抄家,不許用金錢贖買。
章和帝自己不理財務,卻不代表他不愛財,相反,正是因為喜好享樂,奢靡無度,他甚至錢財之重,才將錢財一事全權交由內臣百官去頭疼,自己只要享受,想用時始終有錢,才不管底下人是如何搜刮得來。
但前提是,搜刮的不是他的錢。
在章和帝眼中,國庫即內庫,國庫的錢就是他的錢,而許子穆借用職務之便,搜刮了國庫大筆錢財,無論許子穆是拿錢做什麼,那就是在偷他章和帝的錢。
罪名中的貪汙受賄不過是個名頭,章和帝從不管這種小事,真正讓許子穆死無葬身之地的是中飽私囊,且名目巨大。
至此,再無人敢為許子穆求情。
甚至眾人紛紛告罪,只說從前受小人矇蔽,竟從未發現許子穆狼子野心,都是小人太會偽裝,與他們這等忠臣毫不相干。
幾日後,許子穆的罪名徹底定下,許家風流雲散,下人們大多也被髮賣,幸而女眷的嫁妝得以儲存部分,許夫人給了一筆不菲的銀兩,才換來探視的機會。
“你受苦了!”見到許子穆瘦了一大圈的臉,許夫人到底畜起了眼淚。
“家中情況如何?你和孩子們都沒事吧?”許子穆不是個好官,卻是個好夫君好父親,若非為了家人,也不至於在官場汲汲營營。
許夫人點點頭,“雖然受了些驚嚇,但都未曾受傷。”
她看了看門口守著的獄卒,小聲湊到許子穆耳邊道:“殿下特地派了人前來照看,若非如此,我只怕是連這點嫁妝也保不下來。”
章和帝登基多年,法度崩壞,誰還管內眷的嫁妝應該歸於女子,不算抄家範圍?
“殿下讓我將這個交給你,承諾再過不久就能讓你出去。”許夫人將手中的錦囊遞給許子穆。
許子穆開啟一看,卻是空空如也。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想到什麼,許子穆忽覺渾身一冷。
*
天光微亮,張忠海一早便領著幾名內侍將凌霄殿上下點上驅蟲的香。
一名小內官快步走來,“公公,貴妃宮裡的紅玉姑姑來給陛下送冰糖銀耳湯來了。”
張忠海抬頭看了眼天色,“把東西拿進來,陛下還未醒,讓人早些回宮。”
身後的徒弟小聲說:“還是貴妃娘娘有法子,見縫插針,便是人不在,也讓陛下時時記得。”可見這青梅竹馬的表妹就是不一樣。
張忠海瞥了他一眼,“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小徒弟臉色微白,當即低頭甩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師父,是小子狂悖,口無遮攔,您打我罰我,絕無怨言。”
張忠海不說話,那小徒弟更加忐忑,抽打自己嘴巴的動作一直沒停下。
片刻後,才聽見張忠海發話:“看在相識一場的份兒上,今後也不必喊我師父了,你走吧,凌霄殿留不得你了,冷宮還缺個掃地的。”
小徒弟跪在地上哭求,很快就被人堵住嘴帶走了。
張忠海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下嘆了口氣,他就想找個孝順有良心的徒弟,怎麼就那麼難呢。
姓梁的就是比他命好,失勢了竟然還有人伸出援手。
還以為他這回死定了,誰知竟峰迴路轉,雖說難復從前榮光,但一個善終卻並非不可能。
等侍奉章和帝起床用膳,章和帝前去御花園散步消食。
開國之初,皇帝很是勤勉,每日上朝,從無中斷,後來國家日益昌盛,朝中大事減少,改成了兩日一朝會,或者三日一朝會。
到了章和帝,時常享樂至深夜,早朝時自然爬不起來,逐漸將朝會變成五日一次,十日一次,時至今日,已經是半月一次,時而章和帝還要翹掉一次。
今日亦是如此,章和帝前往御花園,張忠海本要跟著,卻見一名小內官從外面進來的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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