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如此無瑕(第3/4 頁)
現的賬目疑點重新說了一遍,這回再也無人能恍若未聞。
只是越聽越覺得棘手,並非是真相難查,反而是真相太簡單淺顯,便是還未審理,眾人也能猜到一二。
可真相與天子想要的結果截然不同,那這樣的真相,還要成為“真相”嗎?
唐尚書心中百般思量,衡量雙方如何取捨。
如今,比起一個許子穆,他更擔心眼前這個寧懸明,如果這次放過,就是給自己留下禍患。
“荀尚書,今日已經審問過一輪,大家也累了,六殿下也要歇息。”
讓一個人悄無聲息死在牢裡,並不難。
斜斜倚靠在椅子上的越青君懶懶坐直腰,“我今日不過是旁觀,審問之事一應安排皆由荀尚書定奪。”
說罷,他又略感疑惑看向唐尚書道:“唐尚書之前不還想早日結案?怎麼今日還未過半,就覺得精力不濟?”
唐尚書嘴角抽抽,“臣是憂心殿下身體。”
越青君握著手中的白玉念珠,一顆一顆,緩緩轉動,聲音一如既往溫和平靜,只是落在唐尚書耳中,卻令人咬牙切齒,“我的身體並無大礙,還是父皇交代的任務更重要,諸位,請繼續吧。”
既然有了諸多疑點,那麼下一步便是繼續查證,只是戶部乃朝廷重地,自然不能隨意讓人進出,接下來全程,仍是要唐尚書帶路。
唐尚書腦中思緒翻來覆去,眼下情形顯然是許子穆有罪板上釘釘,保是保不住了,若要將損失控制在最小,就要深挖,將許子穆釘死在“畏罪自殺還企圖擺脫罪責保住身後名與妻兒族人”的結果上。
不是天子輕信,也非臣子無能,而是許子穆膽大包天,詭計多端,如此,天子縱有再多怒火與不滿,也大多會朝著許子穆去。
許子穆死了,可他的妻兒族人還在。
思及此,饒是唐尚書手上並不乾淨,也難免感到膽寒。
越青君從未指揮眾人應該幹什麼,卻讓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按照對方給出的唯一一條出路前行。
起身欲走時,越青君又頓住腳步,垂眸漫不經心看了寧懸明一眼,“既是戶部的賬,還是要戶部的人自查才更方便,讓所有被牽扯到人員都參與其中,既有人手也更方便佐證,荀尚書,你說呢?”
荀尚書拱手,“殿下說的有理。”
越青君讓了身位,示意主審官走在前面,後者也不好和他彼此謙讓,越青君雖然看上去謙遜有禮,溫和有度,但實際上有種堅定的,讓人難以違逆的氣度,身位刑獄人員,荀尚書更為敏感些。
顧從微落在後面,在寧懸明起身時伸手扶了一把。
寧懸明:“多謝。”
顧從微笑了一下,“不必客氣。”
他可看清楚了,方才就連兩位尚書都拿此人無可奈何,若是能度過此劫,此人將來只怕大有可為。
這樣厲害的人物,自己扶上一把,是不是也能沾上些運氣?
不過片刻之間,顧從微就愉快地決定,今天不洗左手了。
雖是配合調查,但荀尚書已然明白寧懸明不會成為被犧牲的棄子,不僅如此,待此事結束後,對方也算檢舉有功,明面上的賞賜不會太差。
既如此,就不便再將對方當成犯人看管了。
寧懸明跟在一行人身後一起出了地牢,走出牢房,頭頂灼熱的陽光稍有刺眼。
他剛用手稍稍遮擋,頭頂忽然撒下一片陰翳。
寧懸明抬頭看去,卻見是那位六皇子身邊跟著的內官,正撐著一把傘遮在他頭頂。
“寧主事,這是殿下送您的。”
呂言將手中的傘和一根髮帶遞給他。
自聽見寧懸明的名字後,他已經想起對方是誰了,自然不會對越青君的反應有所驚訝。
寧懸明抬頭看了看遠處的越青君,心中不知想過什麼,伸手坦然接過兩樣東西。
簡單將頭髮束在身後,他舉著傘走向越青君,最後在三尺外停下。
“多謝殿下今日相贈。”他彎了彎唇,瞧著便是脾氣極好的性子,絲毫看不出方才還敢面不改色威脅朝廷大員。
言行舉止間,自有一股與越青君的仙不同的風雅氣度。
越青君靜靜看著他逐漸走近。
短短几丈距離,卻似走了千里,不過片刻時間,卻像過了萬年。
一步一步,最終停在自己面前。
見他目不轉睛,寧懸明出聲詢問:“敢問殿下,從前可是見過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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