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諫(第2/3 頁)
esp;“是麼?”皇帝站起身來,一步步走下臺階,站在群臣面前。“朕,並不認為加重那麼一丁點的稅賦就會讓我大盛子民做出這等事來。愛卿方才說的那些事,難道現下並沒有在民間發生麼?這與朕加重稅賦有何干系?!”
&esp;&esp;“國庫空虛已久,現下朕欲立新後,所用之物必是珍品,可國庫空虛如此,朕要加重賦稅填充國庫,有何不可?!”皇帝已然決定下月除夕宮宴便當眾頒發立後聖旨,他要以最好的聘禮將媃兒給娶過來,讓她風風光光地站在自己身邊,享盡這世間的一切榮華。“新後亦既是百姓們的國母,他們為國母出點綿薄之力,這不應該麼!”
&esp;&esp;文官不可置信地抬眼,眸中略有一分呆滯。他難以相信眼前這般男子竟是一國天子,那所謂的皇帝竟一丁點都不瞭解民間究竟是何生活,皇帝日日在宮中所用珍饈、美酒,每一樣所用之物皆出自百姓。他日日奢靡,可想過現下大盛百姓過的是何日子?
&esp;&esp;文官入仕不久,寒窗苦讀考上功名才有了今日站在此地的文官一職。他貧寒,家住長街上。日日出門都皆可聽見百姓叫苦連天,百姓可以為了一碗稀粥而大打出手,街上乞討的孩子尤為多,他們一個個都是被家裡趕出以乞討維生,更有狠心的父母將尚未及笄的女兒賣入青樓,只為了那一袋摻了沙的白米。
&esp;&esp;官途黑暗,皇帝徵收一成賦稅,底下的貪官們就會向百姓們收取叄成賦稅。若再加重賦稅,便是讓百姓們都去死。
&esp;&esp;文官渾身皆顫,耳畔好似又響起了那些個百姓跪倒在他面前,祈求他給一點吃食的悽慘哀嚎。他咬牙,看向遠在前方的天子,心底生出一股決然來。他站起,目露毅然,“皇上出過宮闈嗎?”
&esp;&esp;皇帝見那人忽而站起,正欲拂袖降罪,便又聽他道:“皇上若出過這宮闈,便會知曉,加重賦稅究竟有多荒唐!”文官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想將心中所言盡數道出,“你是皇帝,不用征戰四方,只需龍御宮中。怎會知曉這金樽玉瓦的宮牆外,百姓過的是何等生活!皇上可知,你的一頓御膳,二十道菜足以普通百姓一家吃上一旬!如此這般,皇上還欲增加稅賦,這是在逼著百姓去死麼!”
&esp;&esp;“放肆!”皇帝怒喝一聲,額角青筋忽隱忽現,臉色難看至極。他大揮衣袖,“來人,將此胡言亂語的佞臣拖出去,殺無赦!”
&esp;&esp;文官說出此話,早已不畏生死,他滿面坦然,唇角卻忽而勾起一抹笑意來,“君要臣死,臣不死既是不忠。但是,他日斷送盛國,臣非亡國之臣,可你便是亡國之君!”
&esp;&esp;皇帝更是龍顏大怒,一把搶過身旁侍衛的劍直指文官咽喉,“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了你麼?!”
&esp;&esp;一個個朝臣面上死寂,輕扯嘴角,欲說些什麼,可最終全都選擇了明哲保身,頹然地垂首。文官的一襲話,猶如給了在場朝臣當頭一棒,若大盛朝繼續由眼前的帝王所統治,亡國之日,就在前方。
&esp;&esp;往昔的皇帝縱情聲色,荒淫無度。而後他專寵淳妃,雖亦然不妥,可終究比那連早朝都要帶著妃嬪的皇帝要長進許多。卻未曾想,他們的天子,一國之君竟要在嫡母薨逝後不過幾日便要下旨立新後,更要因此增加百姓稅賦,一個心中無百姓子民的皇帝真的能帶大盛走向榮華麼?
&esp;&esp;朝臣們連想都不敢想往後他們將會過何等的日子。
&esp;&esp;文官嗤笑,目光直視皇帝。跪在身側的同僚心急如焚,不斷扯著他的衣袍示意他趕緊求饒,先將小命保下。可卻都被文官忽視了,他雖初入仕,可他也明白官場規矩,亦知曉人情世故。他寒窗苦讀,亦是想著有朝一日能與光同塵,帶著百姓走向繁榮盛世。
&esp;&esp;可眼前君王,並非能給予他們盛世之輩。
&esp;&esp;“百姓乃一國之根本,無百姓,便無家。”文官忽而緊握劍柄,若能以他之死血濺金鑾殿警醒那些還尚存妄念的朝臣,看清楚眼前帝王是否還配坐在龍椅之上。“無家,便無國——”
&esp;&esp;文官尾音剛落,手上便毫不猶豫驀然使力,就著皇帝的手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鮮血四濺,就連皇上的臉與龍袍亦沾上了他的血。鋒利的刀隨即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落到百官耳中更是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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