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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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去碧桐山對關遙和關家大夫人來說是去敬香禮佛,對風荷和挽夏這種年歲的姑娘,則是踏春遊玩。
&esp;&esp;挽夏一向愛美,一早便起來對鏡梳雲鬢,鋪胭脂,風荷不愛那紅藍花汁子的氣味,她還偏壓著她的手往她唇上抹。
&esp;&esp;兩人正鬧時,外間的門被敲響了。
&esp;&esp;“表妹可收拾妥當了?”
&esp;&esp;“我都好了淙表哥!”風荷一邊應聲一邊急著用帕子去擦唇上的胭脂,不僅沒擦乾淨,反倒暈了嘴唇一圈,挽夏見了捂嘴偷偷笑。
&esp;&esp;“表哥,舅母可來了?我們這就走吧。”
&esp;&esp;“來了,母親和姑姑已在馬車上等著了……”
&esp;&esp;風荷將門開啟來,關祺淙見她抹花了的小嘴,朗聲笑起來,“笨蛋表妹,又被挽夏捉弄了。”
&esp;&esp;“別顧著笑了,快去取些水來給你家女郎擦擦。”
&esp;&esp;挽夏也覺得不好意思,忍著笑去端了水盆來,要給她擦,被惹炸了毛的女郎一下也不讓她碰,關祺淙伸手接過帕子,將那一圈紅色細細擦淨。
&esp;&esp;郎君溫柔垂首,女郎蹙著眉,委委屈屈的。
&esp;&esp;這一幕好生和諧,挽夏在一旁瞧著,掩唇呵呵笑起來。
&esp;&esp;“你還笑!”風荷伸手去捶她,卻被腳邊的圓凳絆住,向前傾倒過去,溫柔的郎君連忙將她攔腰扶住。
&esp;&esp;一時春動枝頭,風亂雀鳴。
&esp;&esp;此刻發生在少女閨房中的兄妹情誼,透過木窗的罅隙,全都落入槐樹上坐著的某人眼中。
&esp;&esp;手邊兩三指粗的枝椏霎時被折斷,舊葉紛紛揚揚隨風散落。
&esp;&esp;三人出了金魚巷,關家大夫人和關遙已在巷外等候,風荷和挽夏上了馬車,裡面正好容得下四人,挽夏呵呵笑言:“若是挽月來了就坐不下了,還好挽月不來。”
&esp;&esp;隨行的家僕有兩個,車伕一個,關祺淙則是騎馬跟在馬車一側緩步行進。
&esp;&esp;挽夏閒著車窗簾子一路上嘰嘰喳喳地向風荷描述外面的景象,兩人一說一聽正歡快時,忽地聽見車外一聲嘶嘶馬鳴。
&esp;&esp;“怎麼了淙兒?”大夫人慌張地命令馬伕停車。
&esp;&esp;方才策馬悠閒踱步的關祺淙摔在地上,膝蓋那處的布料都被磨爛了,坐在那裡頗為狼狽。
&esp;&esp;“好端端的,為何摔了?”關遙看著一旁同樣摔了馬,淡聲問道。
&esp;&esp;“我也不知道……”關祺淙自己也一頭霧水。
&esp;&esp;“方才好像有顆石頭崩到馬腿上了,許是這馬吃痛,便摔了。”離關祺淙較近的車伕出來解釋道。
&esp;&esp;“石頭……”關遙眉心微折。
&esp;&esp;大夫人本想讓關祺淙先行回府,可他卻擺手笑言:“我又沒摔著骨頭,不騎這馬便是了,說不定等會你們哪個爬不了山,還得我揹著上去呢?你說是吧,表妹。”
&esp;&esp;風荷知道這表哥貪玩,跟著他打圓場道:“是呀,我上回爬了一次碧桐山,累得都動彈不得了。”
&esp;&esp;話已至此,大夫人和關遙便都沒有多說什麼,馬車重新晃晃悠悠地走動起來。
&esp;&esp;碧桐山上氣候寒涼,有些外面早已落盡的花仍舊開著。
&esp;&esp;挽夏好久沒出過門,在山野間像只兔子似的亂竄,風荷和她表哥則跟在挽夏後面,湊到一塊聊各種稀罕事。
&esp;&esp;“聽聞前幾日流雲閣發生了一樁命案,有幾個外地來的商人在那定了個包間,用過飯了卻遲遲不肯出來,小廝敲門也無人應聲,但正巧那時客人多,沒人在意這事。待到夜深人靜,月黑風高之時,來清理殘羹的小廝一推開門,裡面黑漆漆一片,那六人整整齊齊地圍著桌子,無聲靜坐,可給小廝嚇壞了……”
&esp;&esp;“那小廝拍拍胸口,壯膽道:‘怎麼也沒人給貴客們點燈呢,來,我給諸位把燈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