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魚(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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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山上的夜色比城中濃郁得多，寺廟的僧人節儉，入了夜便不再燃燈，伸手便觸到深墨似的夜。

&esp;&esp;關家捐的香火錢不少，寺裡特意闢了三間環境清幽的禪房出來。關遙與大夫人一間，風荷和挽夏一間，關祺淙和留下來的那個家僕一間。

&esp;&esp;風荷淨了面，正要脫衣上榻，卻發現腰間佩戴的禁步不見了。

&esp;&esp;明明方才回廟裡時還在的，怎麼就弄掉了呢？

&esp;&esp;那水墨白玉環嵌銀魚流蘇的禁步是她最喜歡的，丟了心疼，於是便想出去找找，回頭叫了挽夏兩聲，卻發現她正酣眠沉夢。

&esp;&esp;挽夏是指望不上了，於是風荷便披了件披風，推門出了禪房，因著有寺人說入夜不讓燃燈燭，也沒有拿上提燈。

&esp;&esp;風荷循著白日裡的記憶，摸索到自己去過的佛堂。

&esp;&esp;她猜著禁步是在拜佛上香時掉下的，於是在焚香的鑄鐵爐和跪拜用的蒲團旁邊各自尋了兩圈，最後在一個蒲團下摸到了熟悉的玉環。

&esp;&esp;風荷將禁步佩在腰間，欣然往佛堂外走，推了推門，卻發現門從外面上了鎖。

&esp;&esp;那鎖是寺中巡夜的小僧上的，他不知佛堂裡有人，落鎖後就離開了。

&esp;&esp;風荷打不開門，高聲喊了好久，可那僧人早已走遠了，禪房也離這裡很遠，自然沒人能聽見她的聲音。

&esp;&esp;風荷洩了氣，自認倒黴。

&esp;&esp;在蒲團上抱膝坐了一會，覺得睏乏得厲害，於是將三個蒲團並在一起，側身蜷縮著躺上去。

&esp;&esp;蒲團不大，腳便露在了外面。她是趿拉著繡鞋來的，沒有穿襪子，饒是已近夏季，山上的佛堂也寒涼得很，於是將鞋脫了，裹到披風裡，這才覺得好上一些。

&esp;&esp;衛漪此刻也在寺廟之中。

&esp;&esp;他見女郎獨身一人出來，沒有提燈，後來又看見她被鎖在了佛堂之中。

&esp;&esp;因為是悄悄跟進廟裡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叫僧人去開鎖，於是待那僧人回房睡下，他才悄無聲息地進去找到了鑰匙。

&esp;&esp;經久的木門隨著銅鎖被開啟，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驚動岑寂的夜色。

&esp;&esp;佛堂中沒有燈燭，漆黑一片，藉著門口滲進來的些許月光，衛漪看見金碧輝煌的金佛像前，女郎裹著披風縮在蒲團上，小小的一團。

&esp;&esp;他走上前，輕輕將女郎抱起。

&esp;&esp;酣眠的風荷正夢到自己與關家的貓貓狗狗們玩耍，嘴角掛著清淺的笑意，安靜的小女郎忽然伸出手，在毛茸茸的小狗身上揉了揉。

&esp;&esp;“乖狗狗。”

&esp;&esp;被當成小狗撫摸的衛漪臉頰頃刻紅透。

&esp;&esp;“小狗好可愛，好喜歡狗狗，還有貓咪，貓咪也可愛，也喜歡……”

&esp;&esp;睡夢中的風荷也沒有忘記雨露均霑的原則，念著幾隻小動物的名字挨個誇了一遍。

&esp;&esp;都可愛，都喜歡。

&esp;&esp;“還有呢？”衛漪誘著她繼續說夢話。

&esp;&esp;“還有，還有……”

&esp;&esp;女郎迷迷糊糊的，猶豫了半天都沒有想起來還有什麼，衛漪忍不住了，輕聲提醒她道：“女郎，喜歡衛漪嗎？”

&esp;&esp;“衛漪……衛漪也是乖狗狗，喜歡。”

&esp;&esp;沉睡的人顯然是不會有理智的，口中胡亂說了一通，而衛漪絲毫不在意這些，只那聲“喜歡”便叫他心尖雀躍，燃起一小簇一小簇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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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山中鳥雀啾啾而鳴，將美夢中的風荷鬧醒。

&esp;&esp;睡眼惺忪的小女郎艱難地撐起身子，理著額前亂糟糟的發，卻發現身下溫暖柔軟的是……床？還有一旁也被吵醒，哼哼唧唧抱怨的挽夏，睏意頓時散了一半。

&esp;&esp;好生奇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