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小(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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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寧四月,青桃小,春杏生。
&esp;&esp;風荷和阿昭從城南義診回到絮子街,天色已昏沉向晚。半個時辰前關府大夫人差人來喚關祺淙,道是家中有事,因此早早地便回了府。
&esp;&esp;醫館四下無人,阿昭給兩人倒了茶,氤氳的香氣撲在鼻息間,叫人疲累一日的心神鬆弛了兩分,歇了片刻後,阿昭道:“天色見晚,我送先生回家吧。”
&esp;&esp;兩人一齊起身,闔了門後,阿昭忽地輕咦一聲。“又有人送東西來了。”
&esp;&esp;一個比巴掌大些的木盒,正正好好放在醫館的門口中間,想不注意到都難。
&esp;&esp;風荷接過阿昭遞來的木盒,有片刻失神,“是什麼?”
&esp;&esp;一枝顏色妖冶的花。
&esp;&esp;阿昭不認得這是什麼,撓著頭自顧自道:“紅色的花,沒見過,待會回去拿給先生的師父瞧瞧。不過已經許久沒人送東西來了,我記得上次好像是……半年前了吧。”
&esp;&esp;阿昭收好盒子,卻看見女郎怔忡,不禁問道:“先生怎麼了?”
&esp;&esp;“沒事……”
&esp;&esp;嗓音微澀又極輕,夢囈一般,似是枝梢涔薄的雪花,風一吹便愔然消弭了。阿昭沒聽清楚,又問她說了什麼,可女郎只是恍惚著站在門邊,手指深深扣進門扉裡。
&esp;&esp;日光半晚,長街仍喧鬧,來往無一人駐足。
&esp;&esp;阿昭心中猜到風荷的心思,忍不住出聲:“方才出來時就放在門外了,送東西的人不在。”
&esp;&esp;這不是第一次有人送東西到醫館來了,從叄年前開始,每隔上一兩月,便會有人送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大多數他並不識得,只聽先生的師父說,這些是產自南疆的藥材。
&esp;&esp;南疆遠在千里之外,送藥之人也並不曾寄書信來,究竟是何意呢?
&esp;&esp;“這回倒也奇怪,之前來的人都是親自把東西交予師父,無論如何不肯讓他人經手的,今日怎麼就這樣隨便放在門口了。”
&esp;&esp;不過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這位置放得顯眼,光天化日之下,誰會明目張膽地從人家門口偷東西走?
&esp;&esp;阿昭將盒子蓋好,小心捧在手裡,側身詢道:“先生,再耽擱天就要黑了,我送你回去。”
&esp;&esp;回到金魚巷外,天色已然黯了大半。恰好遇上關遙回來,阿昭把盒子親手交予她,又說明了它的來歷,之後便離開了巷子。
&esp;&esp;關遙看見那血色一般的花,心神顫動,久久難以平復。
&esp;&esp;她想起——
&esp;&esp;很久之前夏夜。
&esp;&esp;那也是她最後一次見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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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彼時的他渾身傷痕,連臉上凝固的斑駁血痕都未來得及擦去。
&esp;&esp;關遙不知他為何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她提出給他治傷,他也一言不發。
&esp;&esp;彼時的風荷高燒昏迷已有叄日,噩夢纏身,身形纖瘦的少女蜷縮在床榻上,嗚嗚咽咽,似一隻被丟棄的幼貓。
&esp;&esp;涔雲之下,月色垂野,那少年只孑然立於女郎的綠紗窗外。穠麗的眉目中,除卻無人能看懂的清愁之外,再無他物。
&esp;&esp;像極了一支零落山丘的荼靡。
&esp;&esp;……
&esp;&esp;關遙對發生在月偃樓的事一無所知。
&esp;&esp;那日挽月算著時辰去醫館接風荷回來,四處尋不得人影,直到近子夜,陳阿嬤都快急哭了,女郎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金魚巷。
&esp;&esp;她不說話,也像是聽不到旁人說話似的。
&esp;&esp;阿嬤一心以為女郎是因獨自走夜路撞了邪祟,抹著眼淚要去請神婆來,關遙攔住她,說女郎只是撲了冷風,有些發熱,阿嬤這才作罷。
&esp;&esp;風荷睡得昏沉,夢囈的哭聲如珠玉碎,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