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天(第1/2 頁)
</dt>
&esp;&esp;女郎一貫溫柔端莊,說話時總令人覺得如沐春風,可是卻少了從前的親暱嬌縱,衛漪恍然失神,待她喚他時,又匆匆垂下眼簾。
&esp;&esp;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esp;&esp;“那便好。我私心想著你大約是不願見人的,所以帶了帷帽來,出門的時候可以遮一遮。”
&esp;&esp;“可否讓我瞧瞧你的嗓子?”
&esp;&esp;女郎傾身過來,熟悉的清甜香息讓衛漪鼻尖一酸,慌張地偏過頭。
&esp;&esp;她用手捧住他的下頜,輕哄道:“張開嘴巴,給我瞧瞧。”
&esp;&esp;他仍瑟瑟緊閉唇瓣,風荷無奈,用手指撫了撫嘴角,玩笑道:“嘴巴生得很好看,別慌,我只瞧一眼便好了。”
&esp;&esp;衛漪闔上眼,微微顫著,張開了雙唇。
&esp;&esp;風荷原本並未把這樁事放在心上,他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又恰好讓阿昭誤會了去,這般將錯就錯,也好。
&esp;&esp;只是她所看見的斑駁駭人的傷痕,卻讓她呼吸一窒,無法遏止的疼痛頃刻間似急雪一般,寒徹侵骨,呼嘯不止。
&esp;&esp;這是,新傷。
&esp;&esp;他仍閉著眼睛,鴉漆的睫羽顫動得厲害,掩飾不了的慌張無措。
&esp;&esp;風荷幾次愈開口,卻只覺得有棘刺鯁在喉間,刺得那裡鮮血淋漓。良久,她才沙啞著聲緩道:“喉嚨傷得很厲害,是燙的嗎?”
&esp;&esp;他不言。
&esp;&esp;風荷鬆開了手指,方才按著的面板上留了些許紅痕,他垂著眼,猶如驚弓之鳥,想要極力掩飾卻被她看得分明。
&esp;&esp;他忍著淚意,亦不敢與她對視。
&esp;&esp;“這傷是不小心燙的,對吧。你不能說話,應該與這傷無關,失音的原因有很多,並非只有喉嚨受損這一種。”
&esp;&esp;她平靜地揭露了他的謊言。
&esp;&esp;在他心死之前,又聽見她說:“若是你因心病而無法說話,我暫時還不能醫治,不過,這並不是什麼不堪人知的事情,也無需遮掩。”
&esp;&esp;女郎的語氣輕柔得如細碎春雨。
&esp;&esp;“從前我見過一個與你情況相似的小女郎,喉嚨明明完好無損,卻是個啞巴,爹孃不能理解為何女兒好端端的,卻偏生不肯開口,也因為左鄰右舍的非議,而對她多生怨懟,後來那個小女郎就用了許多法子,讓自己發高熱,或者燙傷喉嚨,來逃避爹孃的責難。”
&esp;&esp;“再後來……”
&esp;&esp;“我哄了她半年,她才告訴我,七歲的時候她和弟弟一起去山裡玩,當天下了大雨,兩個人便被困在了山上,大人找過來的時候,弟弟已經發起了高熱,爹孃怪她帶弟弟亂跑,讓她在門口跪了半個時辰,自那之後,她就不會說話了。”
&esp;&esp;“其實,她只比弟弟大了一歲,而且那日,也是弟弟纏著她要去山上的,她這爹孃,實在算不得好爹孃。”
&esp;&esp;“所以最後我告訴他們,是因為那次在山上孩子被嚇掉了魂,一直沒有找回來,才會得了失言症,她娘聽了之後倒是有些愧疚,只顧著弟弟,而忽略了女兒,便也沒有再逼迫她了。”
&esp;&esp;“不想說話,沒有什麼不好的,至於你的心病,若是你無事的話,平時可以隨我一道義診,多見一見眾生百態,做些善事,也許可以紓解心病……”
&esp;&esp;“先生!”
&esp;&esp;阿昭推了門進來,一臉憂慮地問:“善人的病怎麼樣?可好治?”
&esp;&esp;風荷看向阿昭,目光冷淡得有些許瘮人,阿昭第一回見這架勢,喏喏道:“怎麼了?”
&esp;&esp;風荷錯開目光,拿起桌上放的帷帽,戴在了衛漪頭上。
&esp;&esp;“為什麼他要戴這個?”
&esp;&esp;風荷柳眉微抬,冷聲道:“你也想戴?”
&esp;&esp;“不戴,不戴。”
&esp;&esp;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