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橘柚(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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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昭心知自己若真去了，怕是要被先生“除暴安良”，適時挑離了話頭。

&esp;&esp;兩個小娃娃生得玉雪可愛，又是他看著長大的，雖嘴上嫌棄，心裡卻是和風荷一樣疼愛。因此翌日起了大早，去河邊摘了許多花，分成兩束用綢帶系起，打算送給姐妹兩個，聊表他身為長輩的舐犢之意。

&esp;&esp;然而到了慈幼局，興致盎然的少年一下便愣在了門口。

&esp;&esp;風荷推開他，奇怪道：“杵在門口做什麼？”

&esp;&esp;下一瞬，兩人都被風裹著的幽馥香息撞了滿懷，半闔的窗牖之上，明晃晃地擱了一大束翠綃白玉。

&esp;&esp;阿昭蹇訥，“當真是菩薩顯靈了。”

&esp;&esp;再一轉頭，看見身旁的女郎波瀾不驚地走過去，連浮動的衣袂都顯得翾輕。阿昭大驚道：“先生你實話實說！你和觀音娘娘，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緣分在的？”

&esp;&esp;“沒有。”

&esp;&esp;“當真沒有？”

&esp;&esp;“當真。”

&esp;&esp;“金口玉言，真是金口玉言……”阿昭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捧雪白馥郁的梔子，“先生，你再說一句，我瞧瞧能不能變出來什麼！”

&esp;&esp;“呆子。”風荷輕嘖道。

&esp;&esp;“什麼？”

&esp;&esp;“沒什麼。”風荷拿了一支梔子，放到小娃娃手邊讓她抓那花瓣，語調揶揄道：“觀音娘娘快顯顯靈，給小寶貝們送兩串糖葫蘆吃呀。”

&esp;&esp;風荷虛握著拳，在小娃娃面前晃了晃，笑盈盈道：“一串是呆子，一串是膽小鬼，小寶貝看見了嗎？”

&esp;&esp;“哼哼……”

&esp;&esp;小娃娃睜著烏圓的眸子，哼哼唧唧笑著，似是在回應風荷的話。

&esp;&esp;“姐姐看見了呀，那妹妹呢？”

&esp;&esp;阿昭疑心自己猶在夢中，不然怎麼會看見風荷大白日竟說胡話，木愣地脫口而出：“先生，你魔怔了？”

&esp;&esp;風荷歪過頭，甚是猶疑道：“你看不見嗎？”

&esp;&esp;這一問更是令阿昭大駭，“看見什麼？”

&esp;&esp;阿昭甚至想探探風荷的腦袋，看她是不是病糊塗了，直至伸了手，被風荷毫不留情地開啟，這才痛心疾首道：“先生，子不語怪力亂神，你清醒些吧！這梔子花，還有前幾日的金元寶，分明是人放在這兒的，是人！人！”

&esp;&esp;少年言之鑿鑿，渾然忘記了方才自己問過的蠢問題。

&esp;&esp;“先生你瞧好吧，我定將這人找出來，讓你親眼看著，治治你的糊塗病。”

&esp;&esp;“你找不到的。”

&esp;&esp;“山人自有妙計。”少年捻“須”微笑，倒讓風荷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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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某日夜半更深，穿了一身黑衣，又以黑布覆面的少年爬過慈幼局的院牆，貓著腰鬼鬼祟祟地往姐妹倆的房間探去，不多時，便抱著一個襁褓悄然出了門。

&esp;&esp;阿昭精心編排了這麼一出“引蛇出洞”的妙計，既緊張，又頗為自信，步調都迅速了幾分。

&esp;&esp;不成想腳下兀生亂石，一時不察，便驟然被絆了去，重重地撞在正前的一棵槐樹上，身子向後一仰，昏死過去。

&esp;&esp;夜靜風冷，樹影婆娑，倒黴的“小柺子”倒在地上，悽悽慘慘。

&esp;&esp;片刻後，窸窣的樹葉聲中隱約有異聲響起，由遠及近，最後停留在阿昭身前。

&esp;&esp;那人傾身，去探他鼻息。

&esp;&esp;“昏死”的少年卻乍然從地上騰躍而起，一把環箍住那人的腰，驚喜萬分道：“抓著你了！”

&esp;&esp;“柺子”自然是假的，但凡是見過他的人，必然一眼就能瞧出他的身形。

&esp;&esp;“孩子”也是假的，摔了一跤還不哭不鬧，也能猜著是個棉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