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寂（17）自由【微H】(第2/3 頁)

sp;&esp;作為一個沒怎麼學過音樂的人，克里斯蒂安總能聽出你的弦外之音。你必須得承認，這經常讓你感到非常驚訝，有時甚至覺得他沒去學音樂非常可惜，簡直是浪費了老天賜予的才華。

&esp;&esp;不過這次他只說對了一半。你想的不是他。

&esp;&esp;你緩緩側過半身，抬起手，頭一次環住了他的腰。

&esp;&esp;克里斯蒂安呼吸瞬間一亂，幾乎完全不敢挪動。片刻後，手臂才小心翼翼地加了半份力，輕輕緊緊地擁著你，埋首在你頸間。

&esp;&esp;那力道讓你一陣恍惚，忽然想起了去年夏天阿列克謝的懷抱，但男人軍裝上的槍托硌在你腰間，瞬間將你拉了回來。你躲開那塊冷硬的寒鐵，主動把頭往他的頸窩裡靠緊了幾分。

&esp;&esp;他愣了一瞬，然後溫柔而有力地掐起你的臉。暗室裡，藍灰色的眼底漆沉幽深，墨色一片，好似藏了萬丈深淵，像要把你生吞一樣，眼尾卻在月光下暈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緋紅，長睫微顫，眼中的情愫幾近滑落而出。

&esp;&esp;你垂下眼掩住目光，臉上泛起紅暈，用手語比劃。

&esp;&esp;“四個月就安全了。”

&esp;&esp;他沒等你說第二次。一隻大掌託著你的臀將你抱起，另一手把你後頸往下壓，邊走邊吻，然後小心翼翼把你平放在了窗下的沙發上。

&esp;&esp;是夜月色疏朗，清輝如練。明亮銀白的月光從視窗灑在少女身上，折射出的柔光暈散在幽藍的夜色裡，白亮耀眼。克里斯蒂安痴痴看了片刻，緩緩欺身而上，附身湊近少女秀美的小臉兒，來回親吻舔舐。

&esp;&esp;“寶寶，我……我愛你。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別生氣了，好不好？你是我的，知不知道？我愛你……我愛你……”

&esp;&esp;語調溫柔纏綿，落嗓越來越輕，到最後幾近無聲。

&esp;&esp;你合上眼，一串串淚珠從眼角灑落。

&esp;&esp;浪花層層捲起，夜幕繁星低垂，波濤裹挾著扁舟，幾次讓你險些沉淪，險些迷失方向。於是，你目不轉睛地盯住閃耀在天邊的星子。它們璀璨如鑽，卻遠沒有你心中的那雙藍灰色水眸溫柔明亮。

&esp;&esp;事後，克里斯蒂安起身為你倒水。你拉住他，用手語比劃，說不想喝冰櫃裡的冷水，讓他去幫你拿杯溫的。

&esp;&esp;少女歡愛後渾身緋紅，水靈杏眸漫開一層灩灩霧氣，動作間不自覺地帶了撒嬌的媚態。男人瞬間覺得心臟都被她纏繞得密不透風，留戀地在少女額頭上印了個吻，柔聲囑咐她等他回來，一步叄回頭地出了音樂室。

&esp;&esp;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克里斯蒂安一離開，你立刻起身走向了鋼琴。那是整個屋子裡高度最合適，且稜角最硬的物體。

&esp;&esp;你答應過阿列克謝，你會好好活下去，並且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esp;&esp;但現在，這兩個諾言起了衝突。

&esp;&esp;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強暴的產物，是殺害你愛人的兇手的骨血。這個孩子——你如果把她生下來——每次你見到她的小臉兒，你都會想起那一個個寒冷得可怕的冬夜，以及你在那些冬夜裡所受的可怕傷害；你都會想起她的父親，都會記起，她的父親是個劊子手，是個冷血的屠殺犯，是你最憎惡，最痛恨的人。而她，是這個人的孩子。

&esp;&esp;這個……孩子。

&esp;&esp;她將會成為你的桎梏，你將被不斷撕扯於對她的責任和對她的憎恨之間。那樣的你，沒法像阿列克謝希望的那樣，把餘生過得精彩、充實。現在的你如果不傷害自己，未來的你就很難好好活下去。

&esp;&esp;女性的機體擁有孕育生命的神奇力量。但作為一個女性，你得先做好你自己，成為你自己最好的模樣，才能好好孕育、愛護其他生命。

&esp;&esp;為了你自己，這個險你必須冒。

&esp;&esp;屋裡沒有任何醫護人員，克里斯蒂安沒法遷怒任何人。他只能怪他自己。

&esp;&esp;你一閉眼，肚子猛地向琴鍵右下方的硬角撞去。鑽心剜骨的劇痛從腹腔內部猛烈傳來。你想硬撐著走回沙發，按克里斯蒂安離開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