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寂(7)14067號囚犯(第2/4 頁)
esp;“營裡的毒氣室用一氧化碳和坦克引擎的廢氣,半小時——哦,二十五分鐘——就能送走400人。咱們那位朋友可值得比這更優厚更特殊的待遇。”
&esp;&esp;他掏出一方乾淨的手帕,細細擦拭你臉上的灰燼和汙泥,動作和語調同樣溫柔。
&esp;&esp;“第14067號囚犯昨晚在冰水池裡,用了六小時四十七分鐘才完全停止心跳,算是給實驗室創下了新記錄。他們把他抬出來的時候那麼僵硬,右手磕在池沿上,五根手指脆生生斷了下來。”
&esp;&esp;那隻修長漂亮的手,曾經為你拉出異常迅捷的連頓弓、曾經眷戀而愛慕地輕撫你臉頰……
&esp;&esp;“臉硬得像石灰岩雕像,雙眼大睜著,連角膜都凍成了一層冰。”
&esp;&esp;那雙明亮清澈的藍灰色眸,曾經無數次在與你對視時匆匆錯開,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又用餘光凝視你千千萬萬遍……
&esp;&esp;克里斯蒂安輕蔑地笑。
&esp;&esp;“我聽說,他失去意識之前,曾經不斷詢問,能否在復溫時,把他放在兩個吉卜賽女人中間。”
&esp;&esp;周圍一眾軍官鬨笑。
&esp;&esp;你的哭吼那樣的窮盡了力氣,早就乾啞的聲帶甚至發出了嘶嗚的聲音。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量,你不管不顧地猛撲向面前的男人,細弱柔軟的雙手和短小整齊的指甲如鐵鉗一般,掐向他的脖頸。
&esp;&esp;但你連他軍裝大衣的衣領都沒碰到。他輕而易舉就一把攥住了你的兩隻手腕,腳步絲毫未受你瘋狂的踢打所影響,提著嘶吼咒罵的你,往鋼架旁的一個大熔爐走去。
&esp;&esp;他沒有放開你,從你粘滿黑灰的手心裡摳出阿列克謝的那枚戒指,又從軍裝口袋裡掏出屬於你的戒指,向熔爐旁的下屬使了個眼色。
&esp;&esp;熔爐被拉開,一波波熱浪扭曲了凜冽的寒風,透過竄天的火光,裡面尚未熔化的大塊人骨依稀可見。
&esp;&esp;克里斯蒂安一揚手,兩個銀白的小亮點一齊消失在了躥越跳動的火舌裡。
&esp;&esp;鉑金,象徵永恆和純潔的愛。
&esp;&esp;他甩手把你摔在了地上。
&esp;&esp;你撐地爬起,額角對準熔爐滾燙的鋼角。
&esp;&esp;少女的動作那樣決絕迅捷,克里斯蒂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奪步向你撲去,但卻晚了千分之一秒,指尖兒堪堪錯過了嫩綠色的袖袂。
&esp;&esp;柔軟嬌嫩的額頭眼看就要被熔爐尖角撞出一個窟窿,那一刻,他的心臟被一種強烈的恐懼所束縛。那是一種他在戰場上也從未有過的恐懼,像藤蔓一樣緊緊裹縛住五臟六腑,死死勒緊,讓他無法喘息。缺氧的心臟瀕死般在耳邊猛烈搏動,大腦的缺血讓他眼前一瞬發黑。他再位高權重,也鬥不過死神手裡的鐮刀,鬥不過一心求死的你。
&esp;&esp;那個站在熔爐邊的下屬束縛住了你。
&esp;&esp;呼吸恢復的一瞬,克里斯蒂安忽然意識到,他花費多少心思和寵愛都換不來一個真心微笑,一道溫柔目光的你,居然會為阿列克謝去尋死。
&esp;&esp;他,高貴的馮·曼施坦因家族唯一的繼承人,黨國npea軍校名列前茅的優異生,國防軍裡節節高升的新星,最後竟然輸給了一個卑賤的畜生,一個已經化成灰燼的雜種。
&esp;&esp;失而復得的喜悅瞬間被吞噬理智的狂怒所淹沒。他一把從下屬懷裡拉過你,將你一路拖拽至人煙罕至,無人聆聽處。
&esp;&esp;惡狠狠把你抵在道路旁的鐵絲網上,將你雙手手腕摁在你腦袋兩側。
&esp;&esp;“我告訴你殺死他的是誰。”
&esp;&esp;這句話止住了你不斷的踢喊掙扎,恨毒的目光透過散亂在眼前的髮絲瞪視著男人,好像要在他身上灼出兩個窟窿。
&esp;&esp;那一刻的你暗暗發誓,你會把那些害死你丈夫的軍官和醫生,一個一個,統統折磨而死。
&esp;&esp;男人見你不再掙扎,鬆了手,薄唇勾起個扭曲的笑,垂眸覷視你。
&esp;&esp;“親愛的,我可見過你看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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