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作畫(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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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晌午，小滿、寒露和周嬸提著大包小包到了晴芳榭。

&esp;&esp;三人先是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將這侯府好一陣誇，說這裡如何低調奢華、家僕如何訓練有素；決口不問趙靈素為何在此，彷彿她被困在這裡天經地義似的。

&esp;&esp;趙靈素知道她們提了也只會讓自己難堪，便也裝出一派自然磊落的樣子。

&esp;&esp;周嬸說起，自周叔身故後她便再無親朋，以後就跟著小姐混口飯吃了，希望小姐別嫌棄她。趙靈素當然歡迎。四人在仰止苑朝夕相處這些時日，也攢下一段情誼，團圓終究是件喜事，拋開此時境遇不談，趙靈素還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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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傍晚，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esp;&esp;小滿鋪了條纏枝蓮紋毯在平臺邊沿，趙靈素躺在上面，兩條小腿垂在臺下，腳底剛好挨著水面。

&esp;&esp;蕭延康拂開蘆葦，穿過橋廊，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esp;&esp;一身水紅襦裙的少女躺在鮮豔毛毯上，三千青絲如堆雲砌墨，水潤勻稱的兩條小腿在平臺邊沿處垂著一踢一踢地玩水，把裙襬都濺溼了。小腿踢起時，腿肚、腳踝、到足弓的線條優美流暢，白得晃眼，連腳趾都小巧玲瓏像珍珠似的。

&esp;&esp;少女左手枕在頭下，右手舉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許是因為自己走近，遮去一大片光，她黑漆漆的眼瞳斜過來掃了自己一眼，隨機腿一耷、手一垂，把書扣在臉上一動不動，立馬入睡了一般。

&esp;&esp;蕭延康失笑，她明明看到自己過來了，還裝睡裝得如此囂張，擺明了是不想理會自己。但不知怎得，他並不生氣，只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可愛極了。

&esp;&esp;真是犯賤！蕭延康自嘲，昨日才撂下狠話要她好好反省，今日自己就又巴巴地跑來找她。

&esp;&esp;蕭延康擺手示意丫鬟們避開，隨即也撩袍坐下，眺望被夕陽和晚霞染紅的水面，並不看她。

&esp;&esp;趙靈素等了許久不見人說話，把書掀開一條縫看過去，只見蕭延康背對自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頭戴玉冠，將長髮一絲不苟地固定住，肩膀寬闊挺拔，肌肉輪廓明顯。整個人沐浴在夕陽下，被鍍上一層金邊，顯得氣度卓絕。

&esp;&esp;似是注意到她的窺探，蕭延康輕輕側過頭來，烏黑濃密的劍眉斜飛入鬢。趙靈素突然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長，眼眶略深，鼻樑高挺，上面有個小小的凸起——原來他還有個駝峰鼻呢。

&esp;&esp;“可看夠了？”

&esp;&esp;自己竟然盯著他看入了迷！趙靈素咬了咬下唇，道：“小女子還醉著呢，一時失態，讓將軍見笑了。”

&esp;&esp;蕭延康輕笑一聲：“年紀不大、氣性不小，我都沒有跟你計較，你怎得還揪著不放？”

&esp;&esp;他把姿態擺得這樣低，趙靈素便再生不出氣來，這麼平躺著實在曖昧，她也翻身坐起，雙腳還是一翹一翹的撩水玩——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esp;&esp;這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露出雙腳意味著什麼？蕭延康心想，多半是不知道的。她大病兩年，寒山寺只有一群和尚，誰能教她男女之防？

&esp;&esp;他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她腳上移開，看向遠處的拱橋。昨夜，他就站在那裡，吹了一宿的冷風。

&esp;&esp;“靈素，人說寄情於樂，我以為，你能聽出我的心意。”

&esp;&esp;趙靈素一怔，扭過臉去，說：“將軍胸懷之廣，豈是靈素能猜出來的？”

&esp;&esp;“別人都叫我‘侯爺’，為何你還是喚我‘將軍’？”

&esp;&esp;趙靈素瞄他一眼，小聲道：“哪兒有這麼黑的侯爺？”

&esp;&esp;蕭延康愕然，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卻見身旁的少女笑意盈盈，明眸彎彎宛如新月，他佯怒道：“你這膽子真是越發肥了。”

&esp;&esp;“好了好了。”趙靈素認真道：“其實，靈素是想說，您的氣質哪有侯爺的樣子，明明就是個將軍！宴會那天，我見那些達官貴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