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夜宴(第2/2 頁)

紗裙，香肩半露，滿頭秀髮高高攏起盤成一個飛天髻，看得人頭皮一緊。

&esp;&esp;她身姿輕盈，隨舒緩樂聲翩翩起舞。有多技藝高超倒也說不上，然在一眾穿翠綠衣裙的伴舞襯托下，她絕對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個。尤其那雙精描細畫的細長眸子，眼波如絲，透著股與年齡極不符的媚態。

&esp;&esp;看著席間的達官貴人面露痴迷與貪慾，柳雲冉心中得意又輕蔑。

&esp;&esp;前堂輕歌曼舞，光籌交錯，歡聲笑語一片；後廚同樣是熱火朝天，人聲嘈雜。

&esp;&esp;只見柳雲冉的貼身丫頭鶯兒一臉緊張，時不時摸摸袖中揣著的小紙包，跟個無頭蒼蠅一樣，與剛剛踏出廚房的婆子撞了個滿懷。

&esp;&esp;“哎呦！你這丫頭是哪個院兒裡的？走路怎麼不長眼睛！”

&esp;&esp;“奴……奴婢是梨園的，對不住……我給您擦擦！”

&esp;&esp;“快拿開你的髒手！原來是長樂坊的，真是晦氣……你可看清了，這是將軍府的大廚房，不是你們梨園的伙房！”

&esp;&esp;鶯兒被她訓斥頭一縮，怯怯問道：“那，這位嬤嬤，梨園的伙房在哪兒啊？”

&esp;&esp;那婆子瞪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從左邊那門出去向西走幾步，往右拐，沿著廊走到北頭再穿過右邊那小花園，左手邊就是了！”

&esp;&esp;一頓左左右右、南南北北聽得鶯兒眼前發矇，還想再問問，那婆子已經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自去了。

&esp;&esp;沒辦法，鶯兒摸索著找到那小花園，正繞得暈頭轉向時，一女子聲音道：“欸，鶯兒？你怎麼在這兒？”

&esp;&esp;原來是長樂坊的另一個丫頭，正端著個擺了四瓶綠釉酒壺的托盤，朝她走來。

&esp;&esp;這可真是遇見了救星！鶯兒趕緊迎上去道：“好姐姐，咱們梨園的小廚房在哪兒啊？我家小姐快跳完舞了，我給她捎壺酒討個賞！”

&esp;&esp;這丫頭也是一副見了救星的樣子，道：“真是巧了！來，這盤酒你先端著送去梨園，給她們三壺，你再自留一壺帶給你家小姐就是！”

&esp;&esp;她不由分說地把托盤塞到鶯兒手中，急道：“我正鬧肚子呢，實在是十萬火急，忍不了了……好妹妹，你快去吧！”

&esp;&esp;說完腳步不停，鶯兒連忙追問：“從這兒怎麼去梨園啊？”

&esp;&esp;空中飄來一句：“哎呀近得很！你順著這條路往東走，再往北拐，出左手邊第三道門，右手邊就是了！”

&esp;&esp;“……”

&esp;&esp;鶯兒無奈，但好歹酒拿到了。趁著四下無人，她從袖中掏出那包小紙袋開啟，隨便選了一壺酒，將紙袋中的白色藥粉統統倒入其中。

&esp;&esp;藥粉遇水則溶，沒留下一點蹤跡。

&esp;&esp;鶯兒做賊心虛地四處瞄了瞄，復端起那托盤匆匆往東去了。

&esp;&esp;一道門、兩道門、三道門……附近傳來梨園眾人的嬉笑聲，鶯兒鬆了口氣，幸好沒走錯。

&esp;&esp;甫一進梨園，就迎面走來一中年男子，見了端酒的鶯兒喜道：“鶯兒，怎麼是你？來來來，跟我們一起喝兩杯！”

&esp;&esp;“不行不行，我家小姐還等著我送酒呢！”

&esp;&esp;“哦，那你快去吧，盤子給我就好。”那人接過鶯兒手裡的托盤，轉身就走。

&esp;&esp;鶯兒趕緊叫住他：“欸！裡面還有我家小姐一壺酒呢！”

&esp;&esp;“噢！”那人又轉過來，雙手捧著托盤往前一伸：“喏，且拿。”

&esp;&esp;“……”

&esp;&esp;是哪一壺來著？

&esp;&esp;西北？右上？左下？三道門？

&esp;&esp;鶯兒眼前發黑，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