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典賣家產(第1/3 頁)
這一點玉嬋也有些想不通。
從吳二的死到她爹的癔症,好似都是為了掩蓋某種不可告人的密謀。
她左思右想,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向母親表明了這幾日在她腦中轉了無數次的念頭。
“不僅濟世堂開不得了,只怕是夔州也住不得了。娘,咱們得趁早做好準備,典買家產,還清鋪面上的外債,安置好跟了咱們家多年的這些老人,搬回鄉下老宅。”
鄒夫人想都未想便同意了,畢竟大難臨頭了還是保全一家人的性命最是要緊。
她抽出帕子掖了掖哭得紅腫的眼,牽了女兒的手道出一番掏心窩子的話。
“阿嬋,娘是個不中用的。從前娘心裡沒少埋怨你爹他總帶著你東奔西走,拋頭露面的。娘想著,姑娘家的,安安分分待在內宅之中,做好針線,學著掌家,等將來成了親嫁了人,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便是最好的安排。”
“直等到如今家裡出了事,才算明白你爹爹的一片苦心。咱們這做女子的,在家時靠父母,出嫁後靠丈夫,老了靠兒女。若是無以傍身,一旦靠山倒了,這頭上的天豈不是要塌下來?”
“可見你爹他帶著你出去多見見世面總是沒錯的。就好比這回要不是你來回奔波,在外面上下打點,娘可真不知該依靠誰了。不過,沈家姑爺是個靠得住的,回頭等你嫁過去了,娘也就安心了。”
想到女兒的婚事,鄒夫人又忍不住雙眉緊皺,從胸腔里長長吁出一口氣來。
“沈家姑爺入京趕考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吧,京城那邊也該放了榜了吧。沈家那邊怎麼一點訊息也無?也不知他這回到底考中了沒?咱們家出了這樣的事,娘這心裡總有些不踏實。改日,改日你同我去廟裡上炷香,保佑沈家姑爺高中,也保佑你兩人婚事順順利利。”
對於沈家這位姑爺,鄒家上下沒有一個不滿意的。
沈家姑爺相貌堂堂,品行端正,關鍵是自個兒爭氣。
他雖幼年喪父,靠著自身苦讀,十六歲便考中秀才。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又中舉。
只要這會試上榜,再有幸過了殿試,那便是妥妥的新科進士。
可謂是前途無量。
對於這位未婚夫婿,玉嬋心裡也是滿意的。
兩家本是世交,從前節下兩家父母孩子都常有往來。
沈季打小就比別的孩子更溫和謙讓,對他們姊妹幾個也很是照顧。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少年時結下的情誼總是美好純粹。
她摩挲著腰間的那枚雙魚佩,那是他臨行前贈給她的。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黃昏,他來到她家門前,透過她的婢女將這枚玉佩交到她手中,伴著那枚玉佩遞進來的還有一張由他親筆寫下的小箋。
“二妹妹,等我。若能金榜題名,必定登門求娶。”
他是個守禮的君子,說完這番話連她的面都沒見著,便鄭重朝著門內長長一揖,迎著夕陽餘暉離開了。
這些日子家裡出了這許多事,她壓根兒沒工夫想他。
這會子母親提起,免不了又有些牽腸掛肚起來。
春闈設在二月,如若在春闈中考中貢士還要等著參加殿試。
殿試過後,諸事安排妥當,要從上京返回夔州最快也須一個半月。
這樣算來,沈季或許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了。
然而家裡還有一攤子事兒等著打點,眼下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濟世堂開在人來人往的正興街上,面闊七間進深八架椽,臨街是鋪,後頭是宅。
從玉嬋的曾祖父那一代傳下來,傳到她父親這一代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是實打實的旺鋪。
如今迫不得已要將它轉賣出去,惦記的人還真不少。
其中便有長豐堂的東家朱益群。
這不,這日一早那朱掌櫃便帶著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朱長駿將劉管事堵在了濟世堂門口。
“誒誒誒,劉管事,你別走啊。你們鄒家不是急著賣鋪子還債嗎?別人不願意要,我要呀。怎麼樣?我給這個數,考慮一下?”
劉管事聞言忍不住對著他們父子兩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隨即隨手抄起一把掃帚不由分說往外頭趕人。
“我呸,朱掌櫃前幾日你找的幾個戲子到我家門前鬧事兒的賬我還沒同你算。今兒你怎麼又來了?什麼叫別人不願意要你要?”
說到這裡一向自詡好脾氣的劉管事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放你孃的屁!當我不知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