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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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遠二話不說,脫下外罩的布袍裹住雪寶,回身曲腿半蹲在地,“我揹你,上來。”
&esp;&esp;“我自己能走。”雪寶撇開林遠的衣服還給他,抱著燒出破洞的布兜起身。
&esp;&esp;雖憑自己下了山,身子卻越來越沉重,腦子眩暈混沌,腳底發軟,走在平地一腳深一腳淺。
&esp;&esp;“你還學會逞強了。”林遠強行將雪寶擄到背上,背起她疾走,鳶兒幾個緊跟在後。
&esp;&esp;寶貝跑去懸青山看廟會了,柳寂獨自在家,吃喝便十分敷衍對付。
&esp;&esp;在書房坐了大半天,過了午時才想起吃東西,到廚房找到幾塊雪寶剩下的點心,就著早上剩的涼茶隨便吃了幾口。
&esp;&esp;抬頭看看天色還早,寶貝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打算申正二刻再準備晚飯。
&esp;&esp;“柳先生!柳先生在家嗎?”院中幾串急促腳步,林遠揹著雪寶急匆匆進來。
&esp;&esp;柳寂掀開竹簾出門,看清院內狀況,一個箭步衝至林遠身前,將雪寶從林遠背上奪到懷中。
&esp;&esp;小臉上滿是淚痕髒汙,裙子像是在泥裡拌過,黑糊糊的,和隨身的布兜一起破了好幾個洞,就連頭髮都被燎去一塊。
&esp;&esp;出門時漂亮乾淨、活潑快樂,回家卻成了這樣。
&esp;&esp;柳寂心如刀割,伸手去碰雪寶的額頭和臉頰,燙得像只小火爐。
&esp;&esp;“柳先生,雪寶……”
&esp;&esp;柳寂面若冰霜,不理會林遠幾人,抱起雪寶奪門而出,直奔城裡最好的醫館。
&esp;&esp;那醫館的胡大夫頗通文墨,與柳寂素有幾分交情,望聞問切一套下來,“孤言兄,雪寶著涼感了風寒,有些發燒,這個倒好說,喝幾貼藥,好好睡一覺就行。不過……她好像在什麼地方受了驚嚇?”
&esp;&esp;驚嚇?
&esp;&esp;柳寂冷著臉看向林遠和鳶兒。
&esp;&esp;“是這樣的柳先生!我們去看雜耍,雪寶被噴火的燒到了,為撲滅她身上的火焰,我們拿涼水澆她,才導致她感染風寒。”
&esp;&esp;鳶兒像倒豆子般,一口氣說完來不及喘氣停頓,又急急開口:“對了對了!城隍廟請人在畫地獄圖,雪寶剛好看見了,被上面的小鬼嚇得不輕呢。”
&esp;&esp;地獄圖?
&esp;&esp;柳寂頓時明白雪寶受驚嚇的真實原因,心沉到谷底,悲涼萬分。
&esp;&esp;雪寶醒來時,已經後半夜。
&esp;&esp;餘光瞥見柳寂,他整夜都守在床前,雪寶稍稍偏頭看他。
&esp;&esp;他手持一卷書側坐在床邊,貌似在看書,書頁卻久久不曾翻動,目光也並沒有落在紙上。
&esp;&esp;昏黃燭光照在他臉上,冷峻的眉眼柔和不少,周身的書卷氣更增添幾分儒雅清俊。
&esp;&esp;高大消瘦的影子長長投在身後,隨微風輕輕抖動搖曳。
&esp;&esp;整個人半置身於黑暗中,蕭索孤冷,美如謫仙。
&esp;&esp;察覺到目光,柳寂放下書,扶雪寶起身,往床頭多墊了枕頭,讓她靠著。
&esp;&esp;煎好的藥一直放在爐上熱著,他將藥倒入碗中端給雪寶。
&esp;&esp;雪寶苦著臉,屏息閉眼一口飲盡苦澀濃稠的藥汁,再睜眼時,他又遞了一小碟蜜餞到跟前。
&esp;&esp;雪寶含著兩顆蜜餞,一左一右,兩邊臉頰都撐得鼓鼓的。
&esp;&esp;柳寂收好藥碗,取出墊在雪寶腰後的枕頭,讓她重新躺好。
&esp;&esp;做完這些,始終一言不發。
&esp;&esp;雪寶也沉默不語,父女兩個就這般相處了近兩刻鐘。
&esp;&esp;“爹爹,我們會下地獄嗎?”雪寶突然問他。
&esp;&esp;柳寂喉頭滯澀,聲音沙啞,“寶寶很害怕?”
&esp;&esp;“嗯。”雪寶輕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