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秉燭醉談(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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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今日你去拜會杜公,他沒說些什麼?”周潛問道。
&esp;&esp;柳寂知他說的無非是一些出仕做官之類的俗事,輕抿一口酒,淡淡道:“沒有。”
&esp;&esp;“跟為兄你就別裝了。”周潛與他碰杯,苦口婆心地說:“大丈夫立於世間,總要有些許作為,幹一番事業。”
&esp;&esp;“你沉寂泉林多年,苦吃過了,怨也透過文章詩賦發洩得差不多了,如今這麼好的時機,要白白錯過麼?”
&esp;&esp;“若覺政治不清明,便去澄清它;若覺世道不公正,便使它公正。孤言,這句話是你曾對我說的,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esp;&esp;年少時的狂言將平靜的心緒砸出幾道漣漪,柳寂心絃被觸動,怔了怔。
&esp;&esp;仰天長嘆,臉上情緒晦澀難辨,不知是苦澀還是諷刺。
&esp;&esp;他說:“這世間沒有公道,八年前我已經試過了。”
&esp;&esp;“如何沒有?平陽長公主自縊身亡,其黨羽盡遭伏誅,這不算公道嗎?”
&esp;&esp;“這是公道?這算什麼公道。”柳寂眼中寒芒閃過,冷笑不已。
&esp;&esp;“當年被她欺凌到吃不果腹、衣不蔽體,最後家破人亡的百姓呢?他們的公道何在?平陽之死是因為百姓嗎?是因為有人終於要主持公道了嗎?不,她死不是因為欺壓百官、魚肉百姓,而是因為她阻了天子親政的路!”
&esp;&esp;“何必如此較真,不論為了什麼,她到底是死了,天子為民除了大惡,總是善事。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想想雪寶。”
&esp;&esp;提起雪寶,柳寂略顯激盪的情緒霎時平息,他定定看著周潛,等待下文。
&esp;&esp;“便是兩情相悅又如何?你們身份如此,平山縣必定容不得你們,你要帶她漂泊一生麼?我看雪寶這孩子身輕體弱,未必經得起奔波折騰。”
&esp;&esp;“平山縣再不濟,也是雪寶從小長大的地方,周圍街坊四鄰都熟識,能偶爾幫你照看一兩分。若你們去了外地安家,你一個沒權沒勢的文人,孤身帶著個貌美小娘子,你就一定能護她安然無恙?”
&esp;&esp;柳寂心一沉,雪寶近來不是受傷就是險些被拐,著實令他自責愧疚,擔憂後怕。
&esp;&esp;見他猶豫鬆動,周潛繼續說:“而且我聽說敕書是徵辟你做刑部侍郎,不是什麼充門面的清貴閒職,可見聖上對你大有愧意,人要學會順竿爬,孤言兄。你到了刑部,能做多少事,不用我多說吧?”
&esp;&esp;“你接了這道敕文,對雪寶、對你自己都有好處,或許對百姓和朝廷也大有裨益,也就你這賊廝,裝什麼隱士高人,要是為兄我,立刻走馬上任。”
&esp;&esp;狐朋狗友舌燦蓮花,勸人很有一手,柳寂被說動,點頭應下,“容我再思慮一番。”
&esp;&esp;好友意志消沉多年,終於有了要振作起來的意思,周潛甚是寬慰,二人暢飲不絕,直到子夜。
&esp;&esp;酒意上頭,柳寂頭昏腦脹間記掛著雪寶,宿在陌生之地,不知她是否睡得安穩。
&esp;&esp;於是踉蹌起身,要去房中看她,喝得醉醺醺的周潛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攔住去路,“才喝這點就不行了?”
&esp;&esp;“我去看雪寶。”柳寂甩開他的手,有些混亂地整理衣袍。
&esp;&esp;“雪雪寶。”周潛輕輕咂摸一下雪寶的名字,嘴裡胡言亂語混說,“你這廝一看就是在床笫間只會逞兇恃能,一味狠勁蠻幹的,雪寶那般柔弱,如何承受得住你糟蹋。”
&esp;&esp;“時而小意溫柔,時而暴雨狂風,才能魚水和諧,待女子尤其要溫柔款款,愛上你這不解風情的臭石頭,雪寶不知要吃多少苦,可憐哦。”
&esp;&esp;不愛我,難道愛你?
&esp;&esp;狗男人回身抬腳踹翻周潛醉趴著的桌案,周潛跌滾到地上,挪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昏睡過去。
&esp;&esp;柳寂出門喚來下人伺候他家大人回房安歇,自己邁著醉步去尋雪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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