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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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日唐劭就十分殷勤地去幫父親跑腿,帶著隨身小廝一路策馬前往張重稷府上討要護符。
&esp;&esp;主僕二人敲門半晌,都不見有人來開門。
&esp;&esp;奇怪,莫非有事出去了?
&esp;&esp;“確定下了拜帖?”唐劭詢問自己的小廝舞雩。
&esp;&esp;“下了下了。”舞雩連聲道:“帖還是張博士親手接的呢,您交辦的事我哪裡敢怠慢。”
&esp;&esp;“油嘴滑舌的小子。”唐劭抬起手上的馬鞭作勢要打,舞雩機敏側頭閃過,向前再次敲響緊閉的門扉。
&esp;&esp;此時正門大開,開門的正是張重稷本人,消瘦的面容蒼白得嚇人,手裡拿著花鋤,挽起的褲腳沾著點點泥土。
&esp;&esp;唐劭不動聲色打量他一眼,心想此人果真愛花成癖,舞雩識相退到一邊,唐劭手握馬鞭行禮,“貿然來訪,還請博士恕我叨擾之罪。”
&esp;&esp;“不妨事,請。”再次見到唐劭,張重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側身讓開道路。
&esp;&esp;張重稷早與唐劭有過一面之緣,彼時的唐劭侍奉在父親病榻之前,哀毀過度,形容憔悴不堪。
&esp;&esp;如今再見,小少年容光煥發,一身湖藍衣袍更襯得霞姿月韻、端秀挺拔,倒真有幾分唐大人年輕時的風采。
&esp;&esp;如此,張重稷便不可抑制地對唐劭心生好感,蒼白的臉上帶著和煦笑意,歉疚道:“我習慣獨處,不愛與人交接往來,家中沒有僕婦下人,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公子勿怪。”
&esp;&esp;“張大人客氣了,我表字季倫,不嫌棄的話喚我的字就好。”
&esp;&esp;說話間已經步入正堂,賓主各自列座,唐劭才發覺這裡的溫度似乎要比外面低上許多,他暗自環顧四周,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就連樹木也未必就比別處多。
&esp;&esp;這是什麼道理?
&esp;&esp;唐劭按下疑惑,張重稷已經熟練升起一隻小火爐,往裡面添入清水,又取出七七八八的茶甕出來,三挑四選才選中其中一種。
&esp;&esp;“我曾在大人膝下聆聽教誨,與你勉強能算是兄弟。”張重稷拿起蒲扇輕輕煽風,說著讓唐劭震驚的話,他口中的大人自然是唐大人。
&esp;&esp;“竟有此事?”唐劭從來不知與張重稷還有這等關係,如此看來,父親病重時張重稷忙前奔後鼎力相助倒也說得過去,“沒想到我們還是兄弟,我竟不知,對兄長實在失禮。”
&esp;&esp;唐劭起身再拜,張重稷連忙扶住他,嘆道:“不能在大人膝下長大,是我福薄。”
&esp;&esp;“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們好像從未聽聞。”唐劭好奇問道,對張重稷的話卻是深信不疑,不覺得對方在攀關係、套近乎。
&esp;&esp;畢竟他爹喜歡將別人家沒人要的孩子抱到身邊撫養,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esp;&esp;張重稷笑笑,往煮沸的水裡投茶進去,“已經有二十年了,當時我只有七八歲,大人膝下也僅有阿勳一個孩子。”
&esp;&esp;“那你為何要離去?”棄養不是他爹的作風,只能是張重稷自己要離開,“是受了委屈麼?”
&esp;&esp;“府上的人都很好,很和善,夫人待我也極好。”
&esp;&esp;“那你為什麼”
&esp;&esp;“我自小父母雙亡,過慣了流亡的生活,從來受人輕賤唾棄,翻滾於泥塗的蛆蟲,怎麼可能搖身一變,端坐明堂上誦讀詩書呢?呵呵呵,即使撕碎卑賤的皮囊,這一身陰晦罪孽仍舊烙印在魂魄上,九死不能掙脫”
&esp;&esp;張重稷神態逐漸癲狂,沸滾的水聲將他的神思拉回來,“抱歉,說得有些言過其實。當初有一名路過長安的咒術師,見我頗有天賦,就動了收徒之念,我也對祝由禁咒之科很有興趣,便跟他走了,誰知這一走就是二十年。”
&esp;&esp;“原來如此,這倒也是奇緣。”唐劭暗自皺眉。
&esp;&esp;爐上茶水沸騰,張重稷取好茶水遞給唐劭,半截手腕露出,面板皴裂,裂紋處發黑發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