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個人十年經濟發展計劃(第5/6 頁)
的男朋友。
原來在大家的眼裡,自己最大的加分項是那雋?沒有那雋為她的人生加持,她就什麼都不是。
李曉悅說要和那雋分手了:“如果我和他分手,沒有錢,沒有男人,沒有房,沒有工作。是不是未來就一片慘淡?”
眾人安靜。半晌有人說:“看你自己怎麼想。你覺得慘淡,就是慘淡。你覺得有希望,那就有希望。但是你會這麼問,證明你心裡也不堅定。”
李曉悅想象了一下什麼都沒有的自己,和老那創業失敗後,她繼續在各類小公司間輾轉,到了三十七八歲,她再也找不到白領的工作了。只好去打最底層的工作,比如蛋糕店的服務員。不對,服務員一般都要求年輕。比如她就留意到常來的這家火鍋店,一半以上的服務員都換成了年輕男孩,甚至連男性都湧入了傳統的女性服務業,如果打不了這種工,未來還有什麼職業留給四十歲後的自己?對了,月嫂。李曉悅心裡稍感安慰,琢磨著最近要和沈琳好好聊一聊。
接著,李曉悅又給自己找了最後一條退路,就是回老家。父母給她在縣城留了套六十平的小房,目前她租出去了。縣城租不上價,一年也就幾千塊錢。如果在北京混不下去,她帶著半生微薄積蓄,回縣城,能不能用退休金度過下半生呢?那個連大商場和電影院都沒有、滿大街只有德克士和麥肯基的地方,能安放自己北漂半輩子的心嗎?
李曉悅皺了皺眉頭,又想象了一下那雋為她規劃的人生:首先進入大公司,努力拼到骨幹和管理崗位。她不是沒有機會去大公司,有幾個相好的前同事在不錯的公司當領導,可以問問他們。可旋即她又憶起當年為何離開大公司,她曾經在一家4a公司待過一年,當媒介,收入高,福利好,領導也很賞識她。但是一個專案接一個專案,加班太瘋狂了。她渾身長滿溼疹,反覆發作,久治不愈,醫生說就是精神太緊張所致。有一次連續加班半個月,大家晚上十點下班,快到家的時候,領導給李曉悅打了個電話,讓她折回去加班。李曉悅終於崩潰了,勃然大怒,電話裡直接辭職。第二天去公司走離職流程時同事跟李曉悅說,所有人都接到回去的電話了。她在路邊哭了十分鐘,但還是回去了。所有人平時聊天都在叫苦,但只有李曉悅真的辭職了。同事的口氣不知道是奚落還是敬佩。
李曉悅回憶到這裡,那曾經令她痛苦萬分的溼疹彷彿又佈滿後背,顆顆灼灼刺痛。一股憤懣直躥心頭,她果斷掐斷想象。加班,滾您的蛋!如果她因此失業,無怨無悔。中年人沒有年輕人扛造,廉價勞動力,人口紅利,第一個發明這些說法的人就該拉出去槍斃。人就是人,不應該扛造,不應該廉價,更不是什麼紅利。扛造的都是牲口,牲口都不能往死裡用,都得留點喘息的時間,喂把吃的呢。一群混賬王八蛋玩意兒,公然違反勞動法,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大談奮鬥,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接下來的日子裡,李曉悅與那雋沒有再深談。那雋又回到公司加班,那個軟體的漏洞終於被徹底修復了。最關鍵的解決方案不是那雋提出的,是新來不久的一個程式設計師。那雋心裡酸溜溜的,卻也只能認。
這天,李曉悅和老那在一個活動現場幹活兒。他們的工作室終於開張了,幫老那朋友的母親承辦六十九大壽的壽宴。算下來,利潤有八千塊錢,而且不用開票。兩人都非常高興,雖然算不得什麼正經的公關活動,不過想一想,承辦壽宴,和承辦年會,甚至承辦快消品路演,又有什麼區別呢?兩人正在壽宴現場忙碌著,李曉悅手機響了,一看是個不認識的手機號。她以為是廣告騷擾,就按掉。一會兒那電話又打進來了,現場吵吵鬧鬧,她接通,那頭說話有點聽不清,問她是不是叫李曉悅,他是那雋公司的人力,那雋出事了,讓她馬上來公司一趟。李曉悅嚇了一大跳,問出什麼事。對方說一言難盡,電話講不清,還是趕緊來吧。
掛了電話後李曉悅跟老那說,老那也覺得事態嚴重,讓她趕緊走,現場有搭建公司的人和他一起盯著就行。李曉悅匆匆打了個車往那雋公司趕去。
到了才知道,原來那雋在公司上廁所,由於坐滿了十五分鐘沒有及時出來,電子屏的提醒鬧鐘突然鈴聲大作。他腦子嗡地一聲斷了電,眼前瞬間漆黑一片,倒在地上抽搐,久久出不來。外面洗手池的人聽得撲通一聲,又見他沒出來,覺得不對勁,趕緊叫人破門而入,才把他救出來。
李曉悅趕到人力總監辦公室的時候,那雋正坐在沙發上,抱著墊子。雖然臉色仍不太好,不過李曉悅知道他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人力總監和顏悅色,要李曉悅帶他去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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